是合格的,对子女的爱和宠一分不少。杨安康想要一块机械表,谢浮白奔走三百里,七天七夜未归,回来的时候满身是伤,却终究给了他所期待的。
从那以后,谢浮白就再也没有鄙视白眼过这个窝囊父亲。年龄大了离开家乡一个人拼打的时候,生活让他明白了谢浮白早就教给他的隐忍,教给他的坚强,教给他的处事道理,以及对他那份厚重如山的父爱。
正如他手上戴的那块已经坏了很多年的腕表,子欲养而亲不待,当他有能力让恍然大悟心中那个伟大的老父亲挺起腰杆过日子的时候,谢浮白癌症晚期了。
如今那老头瘦的皮包骨头,身上插满管子,唯一夙愿就是想见一眼临摹一辈子的颜真卿的狂草真迹。
所以这副字,他今天势在必得。
他声音不大,却有一种坚毅:“四亿!”
李风不清楚他在坚持什么,跟他一个后生晚辈拼财力争面子绝对不是杨安康这种商场大能屑于做的事。不过他今天一样不能输,他现在的身份是江家的狗,既然做了狗,就要有做狗的觉悟。
他沉着脸,喊道:“六亿!”
全场哗然,后面的那些千万穷人更是目瞪口呆有晕厥的迹象。
杨浩望着他微微皱起眉头,程鲲反而更不淡定的咬牙切齿。杨安康笑了笑,声音不紧不慢,即便是这时候也不失那份淡定从容。他说:“风子,这幅字对我很重要,今天你让一步,看在小雅和小夭面子上,算帮我一次怎样?”
杨安康这么说已经等于是求人。这句话别说是对李风说,就算是对坐在这里最牛逼的诸葛青天说,也必须要卖一个面子。
可是李风却偏偏不识趣,三天后就是江听雪二爷爷生日,他即便想识趣也不成。他说:“杨伯父帮我个忙,您让一步,改天我去您那负荆请罪。”
杨安康皱着眉头问:“你真要争?”
李风没说话,他有十几亿。可是这十几亿跟杨家比肯定只是九牛一毛,真要是拼起来,不可能有胜利的希望。虽然江正觉说价格任由他喊,拍下来江家出钱。可是这话客套客套还行,一副价值最多两千万的字,让江家花六亿甚至更多去买单,这个梁子结大了。
所以,今天无论花多少钱,都是他买单。
李风伸出脚在桌子底下轻轻踹了江听雪一下,这丫头虽然未必有大人的心机城府,也不懂得勾心斗角看大局,但是小聪明还是不缺的。那江家的大帽子压人的本事更是从小练到大。
她接话道:“争又怎么了?我们江家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江家!不认识江听雪的那些个富商顿时震惊不已,怪不得敢这么嚣张,原来是江家的大小姐。有心人都等着看笑话,杨安康代表的是苏阎王,如今一个南都的大红顶对上西京的老贵族,还不山崩地裂啊。
可是杨安康却皱着眉头沉思半响,没有再争,起身朝门外走去。
这位商界鬼才,沉默寡言爱笑的男人,依旧沉默寡言,脸上笑容却没了。他临出门的时候回身望了李风一眼,眼神中尽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