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你还在荷兰吗?”
手机里传来了雷子嘉的声音,麦悠然浮燥的心情总算有了一丝安慰。
“嗯,是的,宝贝,我在王宫,我现在在你以前住过的房间里……”
“妈咪,我很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妈咪现在手上有很多事情,可能暂时回不来,你那边还好吗?”
“还好啊!一切都是老样子,小葵又学了新的舞蹈……小葵也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她想表演给你看。”
手机里传来小葵羞涩的笑声,两个孩子感情渐渐好了起来,这一切在麦悠然的耳朵里听起来那么的和谐。
“对了,你爹地他怎么样了?”麦悠然试探着问道。
“你没有给他打电话吗?”雷子嘉好奇地反问。
“呃……没有啊!妈咪最近真的很忙,然后没有时间给他打……”
“哦……那个姓叶的女人天天往这里跑!上次我拿橘子沷到她身上,爹地还骂了我!妈咪,你为什么不赶紧回来,把那个女人弄走,我非常讨厌她。”
麦悠然一阵沉默,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儿子的话。
“妈咪,妈咪你说话啊!”雷子嘉焦急地呼唤。
“呃,你爹地的病好些了吗?”
“不知道,看不出来,那个姓叶的女人带了一个泰国的什么巫师,反正爹地还是坐在轮椅上面,他每天大部份的时候都在卧室里,也不出来……”雷子嘉大概地描述着。
麦悠然已经通过他的描述,脑补出那样的场景。他是在想她吗?
“呃……宝贝,你听我说,无论那个姓叶的女人在家里怎么样,你都不要去招惹她。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那是大人们的事情,明白吗?”
雷子嘉在电话的另一头沉默着,“妈咪……”声音带着一丝疑惑拒抗,爹地,妈咪和他原本就是一个完整的整体,叶慕言的插入让他无所适从。
“好啦,宝贝,我要忙了,你要照顾好小葵!”麦悠然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眼底的湿意更浓。
在荷兰呆了三天,又处理了一些锁碎的事情,正好遇到越南某个地方在地震山洪之后,同时暴发了瘟疾,麦悠然作为一名自愿者加入了国际红十字会前往进行医疗援助……她不能让自己闲下来,她痛苦的感觉会一直折腾着她。她必须借助繁忙的工作来让自己缓解痛苦。
飞机,火车,最后是一部军绿色的大卡车,将来自世界各地,不同肤色的医生护士,被拖进了越南边沿,一个叫做美奈的小村庄里。
这里是隔离区,下车之后,便看到村落中心的一所小学被暂时的当做了医院,伤者和病患不时被人抬进来。
阴雨还在绵延,耳边都是绝望的哭泣声,简直就是人间地狱……麦悠然很快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撼,迅速地投入了医治工作之中。
简陋的手术台,一台手术接着一台手术,有些病人刚刚从泥流底下被人挖出来,断手断脚的,惨不忍睹……
痛苦的申吟此起彼伏,每间教室里的病床不够,有些病人只卷了一床席子躺在潮湿的地板上……
早上七点到达目的地,一直忙碌到深夜十二点,她都是全力以赴,一刻也没有时间去想别的。
这也是她自离婚后一周来,唯一一整天一点也没有去想雷狄傲。
晚上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就趴到了简单行军床上,胡乱抓着被子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吵醒。
她掀开帐蓬的帘子,看到一个小女孩正跪在地上哭泣,每次看到有穿着迷彩服的士兵路过,她就会扑过去,紧紧地抱住士兵的腿,大声地哭喊着,可惜没有人理会她,大家只是用力地踢开她,然后继续进入繁忙的工作之中。
受灾的面积太大,这些士兵都忙不过来了,病患还在源源不断地送过来,远处,一些无法救治的死者被塑料布简单的包裹一下之后,送进了大卡车,再由大卡车载走。
那越南女孩讲的是越南话,麦悠然一句都听不懂……
她看那女孩实在是可怜,走过来将她拉了起来,“你好,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女孩又立即跪在了她的面前,嗵嗵地磕着头,将额头都磕得满是泥巴。
可是她仍旧听不懂这女孩在说什么。
这时候有一个越南本地的护士走过来,叹息着用英语说道,“她说她妈妈被房子压在下面了,让我们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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