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前,因这段时间,唐樱时常去找江妙,陆琉病重时,也是她安抚她,这么一来,二人的关系越发走得近些,就连陆琉,待她也客气了几分。
此刻陆琉瞧着二人叽叽喳喳说着话,并没有因为冷落而感到不满,而是静静站在一旁,没有半分催促,任由她们说话。
说了一会儿,唐樱才反应过来,道:“这儿冷,妙妙你怀着孩子,咱们还是上楼去吧。”
江妙笑着应了下来,同她一道朝着楼上走去,问道:“唐姐姐今儿是一个人来吗?”今晚是上元夜,最适合男女相会,又见唐樱打扮得这么漂亮,江妙便是傻子也猜得出来——今晚唐樱是出来赴约的。
江妙聪慧,唐樱知晓自己瞒不过来,正准备说了,一抬头,就瞧见那二愣子出来接她了,明明是个挺聪明的,功课也不错,怎么瞧着她,就像个傻子似的。亏得唐樱性子大方些,没多少扭捏,朝着正下楼的男子看了一眼,对着江妙道:“他便是周嘉和。”
周嘉和……
周嘉和便是唐樱的青梅竹马,也是她刚定亲的未婚夫。
江妙朝着那位周公子看了一眼,登时笑出了声。
周嘉和望着自己的未婚妻,又瞧着这位年轻贵气的小夫妻,才登时明白二人的身旁,忙急急下来,又怕自己在未婚妻面前出糗,模样有些愣头愣脑的。唐樱看着,觉得好笑极了,忙道:“这两位便是宣王和宣王妃。”
周嘉和朝着二人行了礼。
唐樱笑了笑,瞧着周嘉和手里提着一盏鲤鱼花灯,倒是打趣儿道:“你还真赢回来了?”
周嘉和是个实诚人,素来不说谎,虽然想在自己的未婚妻前好好表现表现,却也老老实实交代道:“这盏鲤鱼灯,是方才宣王让给我的,我……宣王才华横溢,倒是让我自愧弗如。”
这倒是真心实意的话,周嘉和在书院里,功课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极少服过谁。
唐樱道了一句“我就知道”。
周嘉和的耳根子烫了烫。
自家夫君厉害,江妙虽然与有荣焉,可到底也是欣赏这位周公子的,道:“王爷的年纪比周公子大上好几岁,这会儿不过是侥幸赢了,若是下回,还不知道谁赢谁输呢。”心里,是真心为唐樱感到开心的。这位周公子,不但一表人才,而且对唐樱痴心,说句实在的,比她那粗枝大叶爱闯祸的三哥让人放心多了。
在看唐樱的脸色,眉宇间皆是笑容,一张脸儿艳若桃李,看这位未婚夫的眼神,也是存着感情的。这种眼神,上辈子她在唐樱的身上也看到过,看她三哥时,便是如此。那时候这对小夫妻打打闹闹,她娘亲头疼的厉害,她三哥护着妻子,每回挨罚,便一道受罚。她呢,便在他俩被挨罚跪祠堂时,偷偷送些糕点去。
四人一道上了明月楼的雅间,江妙同唐樱说着话,“……那周公子当真不错,方才红着脸问王爷买那盏鲤鱼灯,说是要送给自己的未婚妻,你瞧瞧,多好啊,我家王爷就不会这么做。”
唐樱也没想到,那书呆子竟然会厚着脸皮做这种事。说实话,这么得来的鲤鱼灯,比他凭本事赢来的,更招人喜欢。目下听着江妙的话,唐樱笑道:“妙妙,你怎么和我娘一样?尽夸他好。”
可人家周公子的确是好啊。
江妙知道,唐樱是不会明白她这种心情的,她此刻的心情,的确有些站在唐樱娘家人的立场,希望她嫁得好好的。
江妙道:“我才没夸,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方才我也是见识过这位周公子的才学的,放在望城,也是极出挑的。唐夫人也真是的,岷州有这么好的女婿,用不着去望城找。”
唐樱也是笑。总觉得这两年经历的事情,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望城的确好,繁华热闹,多少人挤破头皮都想挤进去,望城的公子也是好,可是……她的压力太大。重新回到岷州,她才发现,自己还是适合这里,她同周嘉和,彼此是最了解的,小时候他替她背黑锅,傻乎乎的任由她欺负……她以为他傻,却不料,他只在她面前傻。
只是,此刻她心里装着满满的周嘉和,却觉得心里面少了一小块。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一小块是在望城。
可她真的找不到——这么难找,那便不找了吧。
回去的马车上,陆琉见妻子笑容灿烂的,心情仿佛格外的好,便伸手将她的斗篷拢了拢,捏了捏她粉嫩嫩的脸蛋。江妙道:“陆琉,你说咱们下辈子还能在一起吗?”
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陆琉晓得妻子还是小孩子心情,揽着她的肩头道:“自然会。”只要能遇见她,他便会想法子将她弄到自己的身边来。
江妙却一本正经道:“才不会。”可心里,也没多少失落。
上辈子她也遇见了陆琉,可那时候她于陆琉只是一个陌生姑娘,顶多是日后的侄媳,而她也有些畏惧他,觉得这人心狠手辣,是个极危险的人物。
陆琉只当她是胡思乱想,并未多说什么。直到二人回府,一进大门,许嬷嬷便走了过来,同二人说了一个消息——
宋府那里刚刚传来了消息,宋老太太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