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哥。”
“阿姝,声音太小了,本王听得不清楚!”
“阿墨哥!”此时的音量已经比平时说话高了几分。
“阿姝,你这诚意不够啊!”
“阿墨哥!”掌珠用全身剩下的力气,冲着西烈墨吼道。然后看到他满是促狭笑意的脸,知道他又在耍自己。
掌珠气得用力一推他,却推不开,她牙槽紧咬,“大王,请您兑现您刚刚的承诺!”
“还有一事忘了,”西烈墨一本正经,突然低下头,在掌珠唇上狠狠亲了一下,掌珠正气得要抗议,却听他道:“以后这称呼每错一次,就罚一次,处罚的方式由本王定!”
“你…。”掌珠全身气得发抖。
西烈墨狭长眸子一闪,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阿姝,可别喊错了。”
掌珠咬咬牙,头微微别开,“阿墨哥,可以放开我了。”
同样的话,换了个称呼,无形中像是对情人的祈求似的,多了几分暧昧的意味。
即使掌珠的声音带着僵硬和不习惯,亦无损这其中暗藏着的缠绵。
西烈墨满意极了,终于如愿地放开了她。
——
年初四,知晓了公孙敏私会西凌云的公孙府老祖宗公孙与,派人将公孙敏叫回了公孙府。
公孙与是个脾气有些暴躁的老爷子,面对自己最宠爱的孙女,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脾气,直接开骂了:
“你个混帐,在宫里不想办法好好侍候大王,想办法得到大王的宠爱,尽快生下王子,净做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公孙敏一头雾水,“老祖宗,孙女做了什么惹您这么生气?”
“昨日私约凌王爷去你殿中小半个时辰,是为何事?”公孙与吹着胡子,气呼呼道。
公孙敏面色急变,惊道:“老祖宗,您为何会知晓此事?”
“哼,”公孙与不屑地翻个白眼,“你在宫中的一举一动,如何能逃得过老夫的眼?”
“老祖宗,既然您知道孙女的一举一动,自然知晓凌王爷找孙女所为何事了。”公孙敏面对最疼她的老祖宗,也不辩解,直接说明了原由。
“这个西凌云!以为老夫不知道他肚子里打的什么算盘?”虽然是他的孙女婿,公孙与当着公孙敏的面,却毫不掩饰他对西凌云的不喜,“发生了这等事,他不是第一时间来与老夫商量,而是以此为把柄想来要胁你,老夫实在是不耻!哼!”
当年也不知西凌云如何哄骗了公孙与当时最疼爱的大孙女,公孙敏的堂姐公孙茵,在婚前行了苟且之事,为了公孙家的面子,逼得公孙与不得不将公孙茵嫁到了凌王府。
因为公孙茵的不自爱,公孙与对的她疼爱少了许多,对这个花言巧语骗了公孙茵的西凌云,更是一直没有好脸色。
“老祖宗,先前那件事是孙女做错了,才让凌王爷有机会来要胁孙女,给老祖宗您添麻烦了,孙女实在有愧!”公孙敏垂着头认错。
“我公孙与的孙女,下点迷药而已,有什么大不了?”公孙与狂妄道:“难道因为这点事,大王还敢治你的罪不成?”
不得不说,公孙敏性子之所以有些歪,跟公孙与对她的溺爱,有很大的关系。
与呼延云汐是靠自身努力,才获得呼延家老祖宗呼延龙的认同,亲情少而利益为主的关系不同,公孙与对公孙敏的疼爱是真真切切的。
而这与西烈墨的母亲,前王后公孙情脱不了干系。
公孙情因身子不好,只生了西烈墨一个,对于未能替王室生下一个公主,一直觉得非常遗憾。
在她对女儿的渴望累积到最高点时,公孙敏出世了。
小时候的公孙敏雪白可爱,十分爱笑,公孙情几乎第一眼看上,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侄女。
因为公孙情的喜爱,整个公孙府自然对公孙敏格外关注,包括公孙与在内。
公孙与作为一族之族长,众人对他一向是敬多过爱,包括那些成年以及未成年的孙子辈。
而公孙敏因为年幼,并不懂得尊卑,在公孙与面前,从不掩饰她的任何情绪,反而让公孙与越发对她与众不同。
人与人的感情都是在相处中处出来的,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公孙与对公孙敏的疼爱自是不一般。
因为她是女儿家,无需承担家族大任,公孙与对她更是没有像对其他男孙那般严苛,溺爱且护短,是标准地富养长大。
而这也是呼延云汐对公孙敏嫉妒的原因之一。
公孙与本来将公孙敏叫回来,是想教训她莫要行差踏错,结果公孙敏一认错,公孙与立马又站在了她这边,认为他公孙与的孙女,这样做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敏儿呀,凌王爷那边,爷爷会派人敲打敲打他,让他莫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公孙与神情变得凝重,“关键是呼延家那个老头子,肯定会将此事不断变大,甚至将你与西凌云的私会,落实为有私情,借此打击公孙家!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万事得小心,莫要再出什么岔子!”
“呼延家也知道了?”公孙敏有些不敢相信。
她不过是与西凌云单独待了一小会,说了几句话,居然就让自家和呼延家两位老祖宗都知晓了?
公孙与以为她害怕了,安慰道:“敏儿,你不会害怕!这事爷爷自会处理!你安心回宫,想办法得到大王的宠爱,生下王子,才是最关键的!其他的,什么都别想!”
“是!老祖宗!”公孙敏想起明日就要侍寝,心怦怦跳得厉害。
她什么事都可以让公孙与知道,包括她女儿家的心事,唯独侍寝一事,以她一个未经人世的女子,要与自家爷爷说这种话,她却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是以她进宫两年,至今仍是完璧之身一事,除了贴身的白衣白裳知情外,公孙府毫不知情!
晚上的时候,公孙敏开开心心回了宫。
她家的老祖宗公孙与在她的心目中,是个除了比不上西烈墨之外、无所不能的人,当公孙与答应这件事由他去解决时,公孙敏便将那日西凌云之言抛在了脑后。
她一心一意地想着她明晚的侍寝。
——
这天还不用早朝的西烈墨,整天待在太和殿里,“阿姝阿姝”地叫个不停。
若有事唤她也罢了,偏偏没什么事,也总是阿姝阿姝。
那种奇异的腔调,时常会在某个不经意间,轻触到掌珠的心弦。
而每次她回问:“有何事?阿墨哥!”
唤来的都是西烈墨勾魂一笑,声音低沉性感,像在诱惑她似的,“无事,就是觉得阿姝的名字真好听,怎么唤也唤不厌。”
更惹得掌珠心跳加速,面上发热。
她瞪他也不是,不瞪他也不是,只能坐到一旁,佯装想事情。
然而过不了半盏茶时间,西烈墨便会凑到她身边,轻声问道:“阿姝,你在干什么?”
有时候掌珠不理他,西烈墨便用略带委屈的口吻道:“阿姝,你为什么不理我?”
掌珠只得无奈道:“阿墨哥,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说出来听听!”西烈墨见掌珠终于理他,来了兴致。
“关于如何推动西羌民间经济的事情。”掌珠道:“很快元宵就要来了,原本元宵后就要启动的,但我现在还没有太多的思绪。”
西烈墨不觉有些汗颜,他一国之大王,想着的是如何逗他的新王后,哄她开心,而他刚嫁过来的王后,却想着他的臣民,比他还要尽职!
汗颜的同时,又觉得心里有些酸意,他这么一个绝世美男子在她面前,她居然还有心思想别的?
西烈墨始终是个爱民的好大王,虽然同他的臣民吃醋,还是回到了掌珠的问题上:“先前纪子期在黎国推行的那些法子挺好的,我觉得可以借用。”
掌珠道:“子期曾说过,做任何事要因地制宜!西羌整体的经济水平比黎国差太多不说,而且大部分的钱财均掌握在三大家手中,商人富有者寥寥无几,所以子期在黎国所做的一切,暂时对西羌来说,并没有任何的用处!”
她顿了顿,继续道:“子期去苍月后,曾将她在苍月的所作所为写信告诉过我,我觉得,倒是可以用她在苍月的法子。”
“阿姝说的是苍月土特产工厂一事?”西烈墨问道。
“阿墨哥也知晓?”掌珠有些惊讶。
苍月发生这些事情时,西烈墨正前往黎国迎亲的路途中。
掌珠问的自然,并未意识到她冲口而出的“阿墨哥”有多么的自然。
西烈墨注意到了,他面上笑容清浅,声音越发温和,“嗯,我一直有关注。”
“那阿墨哥可同意我的想法?”
“西羌最多的是马和玉这两样,马匹是军事物资,不可能做为特产卖到黎国或其他周边国家。”西烈墨道:
“玉倒是可以,但低劣的玉并没有多少价值。而且西羌玉虽多,制作手艺十分落后不说,上好的几座玉山,除了我手上的两座,其他的均控制在三大家族手中。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西羌与他国通商甚少,而这一点,是三大家族共同认定的,即使王室也无法改变。”
说到最后,西烈墨眉头紧锁,面上神情变得十分凝重。
掌珠问道:“如今我已嫁到西羌,代表着西羌与黎国已结成友国,这也不可以通商吗?”
“现在倒是可以利用阿姝的身份,向三大家族施加压力,适当扩大通商数额与范围。”西烈墨道:“这点阿姝就交给我来处理了,阿姝你就一心想着如何在民间推广经济的事。”
“是,阿墨哥。”掌珠的阿墨哥唤得如此顺口,西烈墨高兴之余,又有些失望,因为这样一来,他便没了惩罚她的借口。
有西烈墨在一旁打扰,掌珠很难静下心来想事情,索性扔到一边,待明晚西烈墨去了公孙敏处,她再专心想法子。
西烈墨没有借口惩罚掌珠,让他偷香的想法得惩,但西烈墨是谁,以偷香窃玉为现阶段最高理想的他,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了其他的点子,“阿姝,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掌珠点点头,反正坐着也干不了什么事情,不如早些歇息,养足精神明日再想过。
洗漱完后,甫一钻进被窝,便被先躺在床上的西烈墨搂在了怀中。
掌珠挣扎,“阿墨哥,放开我,你没经得我的同意!”
西烈墨无赖道:“要经你同意才可以做的事情,是亲吻,不包括在床上抱着你睡觉!”
“你!”掌珠咬牙切齿,才规矩了一个晚上,又原形毕露了?
西烈墨紧紧搂着她,闭上眼,故意打了个哈欠,“我累了,快睡吧。”
掌珠看着他紧闭的双眼,狠盯了他许久,见他就是不睁眼,也不放手,无可奈何的在他怀里放松下来,闭上眼睛准备睡去。
只是西烈墨哪有什么睡意,上床睡觉不过是一个借口,忍耐了一会后,那怀里柔软的身子和淡淡的馨香,就让他控制不住了。
他搂在掌珠腰部的手,一会故意向上滑,一会故意向下滑,闲着的双腿也不消停,压着她的腿故意磨蹭。
“阿墨哥!你手又往哪放?”掌珠惊呼和羞恼的声音。
“阿墨哥,你能不能消停一下?”无奈的声音。
“啊!阿墨哥!……”愤怒的声音。
掌珠的情绪是真实的情绪,只是换了称呼后,怎么听都像是情人间的埋怨和撒娇,因此西烈墨不但停止不下来,反而越发撩拨地兴起。
一晚上没睡好的掌珠,在早上被宫嬷嬷唤醒后,对着笑得一脸荡漾的男子,磨牙道:“阿墨哥,容我提醒一下,今晚是大王妃侍寝的日子,莫要忘记了!”
西烈墨的笑容有一瞬的凝滞,转而变得若无其事,“阿姝,早膳想用什么?”
——
昨日西烈墨整天待在太和殿,连芷若没机会将公孙敏与西凌云的事情告诉他。
新王后是西烈墨名正言顺的妻子,又刚来西羌不久,连芷若猜想以新王后现在的处境,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件事想必不太方便让西烈墨知晓,因而这件事还是只能由她来告诉西烈墨。
今日逮了个机会,让连梅将西烈墨叫到了自己的寝殿。
西烈墨听完后,沉默了半晌,“这件事情,绝不能让呼延家扩大!”
“大王,”连芷若不赞同道:“这是一个绝佳的让公孙家与呼延家斗个你死我活的机会,而大王您则可坐收渔翁之利!
妾身十分不理解,您为何要放过这样一个可以摆脱公孙与呼延家族控制的机会?”
西烈墨沉声道:“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本王的六王叔!”
“呵!”连芷若一向平静的语气里难得带上了不屑,“大王登基前的那场刺杀,大王不会到现在还天真地以为,那真的是那帮无辜死去的流民做的吧?”
西烈墨薄唇紧抿,嘴角线条越显刚毅。
连芷若看着他骄傲又固执的神情,心知此事只怕就此完事了,叹了口气,“当初大王为了王后,不愿大王妃二王妃虚与委蛇,借机挑拨两家关系,妾身当时虽不赞同,但如今见到了王后,妾身觉得大王当初的坚持是对的,王后确实值得起您为她所做的这一切!
但凌王爷不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野心,相信大王您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早已不是您小时候,那个疼爱您的凌王爷了。
他现在是想杀了您取而代之的西凌云!而大王您,也不再是一个人,您已经成了婚,有了心爱的王后,将来会有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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