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等她对凌彻说上一句大难不死,面前的木门便被人推开,一抹干净得似雨后新晴天空般的海青色撞进了眼中,他手里还握着一枚木质口琴,他眼神灼灼地看着地上那个笑容僵在唇角衣衫褴褛浑身是伤让人丝毫不怀疑若然他再来迟一刻她就会死在他面前的邋遢女子,一下子抱紧了她。
“吓死我了。幸亏来得及。”
顾竹寒想不到一向有洁癖从来不会靠近她三步的银闇会突然抱紧她,也想不到这个人会说这些神经兮兮的话,她想挣扎却没有力气,只能侧头对着凌彻苦笑,门外先后有人闯进,凌彻的人也终于赶来,她最后来不及问什么也来不及说什么,便被银闇拂了睡穴,耳边依稀听见他说了一句“睡吧”,而后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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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有和风拂过,周遭氛围有一种如在梦中的静谧。
“宝贝儿,纪大人怎么还不醒来啊?”
“可能是一路奔波累惨了所以才一直睡吧。”
“可是殿下不是一早就醒了么?”
“殿下身强力壮,你看咱们大人,当初进书院的时候你不是说人家弱得像根豆芽菜么?”
“那是我当时有眼不识泰山,你不要再戳人家痛处了好么?”
“好了好了,宝贝儿,我就只是说了几句,你别生气好么?”
“哼……”
外面依稀传来两人的对话声,身下是柔软的垫子,虽然有所减缓在马车上颠簸的不适,但是顾竹寒在清醒过来之后还是忍不住低-吟一声,脑袋赤赤的痛。
“醒了?”侧头,便看见凌彻在对面看着自己,顾竹寒“嗯”了一声,脑袋开始艰难转动,回想自己在昏迷之前的事情,依稀记得是在自己快要放弃的时候,银闇率领救兵赶到,而后自己和凌彻逃过了一劫。
“现在我们在哪里?”她一出声,便觉得嗓子哑得恐怖,但是并没有力气起来。
“再走一天就能到东海了。”凌彻适时捧了一杯水来到她面前,他早已换了一袭新的月白色锦衫,脸上也没有之前的苍白狼狈,虽然略有消瘦,但是不失往日风流卓绝。
顾竹寒任由他将自己扶起,她本想将水捧过,然而却被凌彻固执地喂到唇边,若然不是她看得出他的眼睛里没有焦点,她定要以为凌彻的眼睛已经好了,但是却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他的眼睛还是不能视物。
想起那晚她只用了他一滴血稀释到一整桶水里便把那些身经百战的武林草莽毒得哇哇大叫,便知道他所中的毒的霸道,然而他却是不声不响,淡然自若,仿佛中毒的人不是他那般,镇定得迷惑了所有人的感官。但是仅是那么一滴血,还是稀释了的还是有这么大的威力,他整个人都是一个承载毒素的容器,那么可想而知,他自身是有多么的痛苦。
顾竹寒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唯有就着他的手将一杯茶给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