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全息图像上的集束弹以后,尉诩苍白地摇了摇头,低头问:
“支援何时能到?”
“半小时。”
半小时很短,但是速度这个概念是相对的。比如音速很快,但是假如敌人达到光速,340米每秒的速度就等于没动弹。
六分钟之内,表面基地已经被接踵而来的三波先制打击痛快淋漓地洗了个澡,所以听到半个小时才能得到支援,尉诩的表情沧桑得像颗粒无收的农夫。
而且尉诩记得正北方漏进来一支小股空降部队,这让他如坐针毡。对方的打击计划天衣无缝,显然谋划已久,他不能忽视那股空降部队的存在。在洞悉敌人的意图之前,他连菊花都是紧绷的。
与此同时,两千米外的表面基地上,硕果仅存的三枚高空集束式多弹头已经开花结果,三千多颗榴弹落地开花,顿时千树万树桃花开,热闹的像方才高空中爆炸连天的焰火盛宴在地面重演。
第三战斗编制迅速撤入掩体防护,他们看见第一、第二战斗编制的防空装甲车仓惶开回掩体,几辆车一起并排疾行的时候,不知道啥时候哪辆车就被炸歪在地,着火的轮胎还在飞速空转,漏出的油料引燃冲天烈火,仓惶开舱逃出来的驾驶员沾上汽油,背后拖着一米长的烈火尾巴狂奔逃离装甲车,却依然被油缸爆炸产生的气浪掀翻在地,爬出几米便不再挪动,变成粘在地上的一堆篝火。
还有的装甲车在撤离的时候,战斗人员依旧扶着高射机关炮怒吼着做最后的抵抗,当一颗弹头凑巧落在装甲车侧舷炸开时,他整个人被冲击波从装甲车里拔出来,在半空画出十米高的圆弧,像一袋大米重重摔回地上,队友甚至能看清他的双腿在高空用力踢蹬,双手挥舞着想抓住什么,但是这些茫然的努力会在一秒后归零。
而四联数控高空速射炮基座上的漆黑大口也在争先恐后的打开,堆积在基座上的厚厚一层弹壳丁零当啷地滚进速射炮的贮存舱里,然后速射炮升降台缓缓下沉,试图将珍贵的防空火力重新回舱,来躲避这一波无情的狂轰滥炸。
但是这个过程在铺天盖地的天罚之雨里,缓慢得令人绝望。有些速射炮在下沉的时候依旧在不屈不饶地开火,却被集束式高爆雷掉进贮存仓里,整个炮身在强大的爆炸冲量下,像被生扯下来的人头一样飞起两米高,带着被烘烤得通红透亮的断口,歪斜落回贮存仓里,笔直的四联炮管依旧怒对苍穹,却再也没有喷吐不屈的火舌,当贮存舱盖依照程度关上的时候,频繁地卡在戳出地面的四联炮管上,于是舱盖开,闭,开,闭,凄惶茫然地重复这个简单的指令。
而先前积攒的厚厚一层弹壳也下雨似的滚落洒进速射炮贮存仓的底部,在速射炮下沉归舱时,弹壳卡在夹缝里,擦出微弱的火花,划出尖锐的剧响,延缓了速射炮归舱的时间,最后在弹壳在强大的液压下被碾成一张平整的黄纸,而速射炮也饱经炮火的荼毒。
在短短一分钟里,地表基地人仰马翻,乱得像被犁过的水田。报废毁灭的防空速射炮比比皆是,横尸地面的战斗人员,熊熊燃烧的装甲车辆,东倒西歪的焦黑炮台,和来不及归舱的四联炮的残骸,构成一幅令人悲愤的凄绝画面。
一分钟后,突破NMD系统拦截的三十枚集束式巡航飞弹抵达。它们在四十公里高空释放母舱,弹射出成千上万的子弹头,这些子弹头沿袭了母舱弹头的方向、速度和惯性,不约而同地向栖凤基地呼啸而去。
第二波先制打击成功地为这三十枚集束式多弹头飞弹创造了优越的条件。现在,地球整形师飞临栖凤基地,开始给地球整形。
当三万多颗子弹头落在栖凤基地上的时候,只能用倾盆暴雨来形容,这榴弹之雨密集得无以复加,仿佛基地上空拦了一只遮天蔽日的竹筛子,连地上的阳光都零零碎碎,像林荫道上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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