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原来,宫夫人以为她要对北凝不利,可是她刚刚,明明是想要护住北凝,从哪里,宫夫人能看出来她要对北凝不轨呢?
方北凝就这么定定地望着莫妖娆,她难道真的就看不出来杨木槿其实是要护住自己的吗?
还是说,她看得出来,只不过是要借机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她的爱护之意?
又或者,是因为杨木槿曾经假扮宫凝,给她留下了太差的印象,所以把杨木槿的好意,理解成了恶意?
只是,无论是哪一点,无疑,莫妖娆的行为是猛撞又缺乏理智,说好听的,是太过护短,说难听的,就是没脑子,什么事都凭自己主观臆断,然后按照主观臆断行事。
方北凝忽然想起来第二次见到莫妖娆,她直接坦率地拉着自己的手,毫无保留地表达着她对自己的喜欢,明明那时候看起来,她是那样热情直率的一个人。
究竟为什么,现在她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误会了。”方北凝淡静从容地将莫妖娆握住自己的手掰扯下去,道:“木槿刚刚是怕我被砸到,才会护住我。”
“凝凝,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这个杨木槿她……”莫妖娆急切地想解释什么,话说到一半,又卡住,那有点厌恶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让方北凝蹙了蹙眉。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与杨木槿有关?所以莫妖娆才会这么针对她?
方北凝的视线不由得看向杨木槿,只见她神色恍惚,面色苍白得有些透明。
想到杨木槿忽然决定离开……
莫妖娆狠狠瞪着杨木槿,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她指着杨木槿的鼻子道:“我警告你,你不要想打什么歪主意,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杨木槿脸色又是一白。
“宫夫人,我要跟谁来往交朋友,那是我的自由,而且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请你不要把你们之间的不愉快代入我和她之间。”方北凝说话毫不留面子。
“凝凝,妈妈、妈妈是关心你。”莫妖娆陪着笑脸,生怕方北凝生气。
“我妈妈叫苏婉,请问宫夫人叫什么名字?”方北凝面色平静地说着,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件普通的事情,“而且,我是个灾星,谁靠近谁倒霉,又惹人讨厌,宫夫人还是离我远一些比较好,省得日后倒霉,你觉得呢?”
这些话,原本都是莫妖娆说出来的,说的时候不觉得什么,为什么现在听着,这么戳心窝子呢?
“凝凝,妈妈错了。”莫妖娆紧紧抓住方北凝的手,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可是这件事也不是妈妈一个人的错,当初若不是苏婉将你偷走,我也不会与你骨肉分离、见面不识,我更不会那样对你,我……”
“那么现在呢?”方北凝一双淡静的眸子轻轻地将莫妖娆望住,“现在,就因为知道我是你失踪了十六年的女儿,所以以前对我的那些不喜欢,那些厌恶,那些讨厌,就都变成了喜欢和疼爱?”
“你以前明明那么喜欢疼爱杨木槿,现在也因为知道她不是你的女儿,你的那些喜欢和疼爱就尽数化为讨厌和憎恶?”
方北凝不明白,一个人的喜欢和爱,怎么会这么能转变得这么轻易。
就连宫姝,在伤害了宫家三父子之后,莫妖娆还要百般维护,在精神病院门口说出是她害得宫姝成了现在的模样,可忽然之间就恨上宫姝,仅仅是因为知道宫凝是宫姝找来假扮的。
在莫妖娆看来,残害父亲兄长的罪,竟比不上找人假扮宫凝的罪严重。
她的是非观模糊不清,善恶也分辨不明。
她究竟是爱自己那个女儿,还是……
“以前的我不管,现在你是我的女儿,你会好好疼你爱你,妈妈发誓。”莫妖娆急切地表明态度,生怕方北凝不相信似的,举着手指做了个发誓的姿势。
方北凝:“……”
在她们说话的空当,杨木槿刷了卡将自己原本点到的东西结了帐,留下送货地址,悄无声息退到门外等方北凝。
方北凝好不容易摆脱莫妖娆,开车将杨木槿送到一处公寓楼底下。
经过那么一闹,谁都没有继续逛的心思。
杨木槿道了谢,解开安全带想要下车。
“木槿……”方北凝一路上都在犹豫,想问问她和莫妖娆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话到嘴边,那些都是人家的私事,自己也不好过问。
顿了下,她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我送你。”
杨木槿抿了下唇,道:“明天吧。”
“明天?”方北凝眼睛一瞪,“这么急?”
“嗯。”杨木槿苦涩一笑,本来想再过两日的,可现在……还是早些走吧,她留在这,让大家都不痛快。
“木槿,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宫夫人虽然知道你不是宫凝之后也很生气,可是并没有像现在这样针对你,顶多就是对你视而不见……”方北凝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她回忆一下出院前的情景,这两人也经常在她的病房里见面,莫妖娆确实没有像现在这样激烈地仇视杨木槿。
什么事?
杨木槿脑海里忽然涌现出那天晚上的场景,一股羞辱感猛烈地从心底升腾上来,在胸腔里涨满,闷闷的难以呼吸。
她攥住安全带的双手蓦地收紧,紧紧咬着牙关,才将一瞬间泛起的泪意生生逼退。
努力压下心头的剧烈起伏,她才用云淡风轻的口吻,回答了方北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