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我让小意给我送!小意,就凭咱爷俩的这关系,你愿意不?”
可能是被他们这种调侃之中却带着点悲观和凄凉的气氛感染了,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河叔得意的笑起来,黑叔则苦笑不已,老爸看看我又看看河叔,无可奈何的说:“你俩还真TM是一对混蛋…”
生老病死的事情被他们放在了一边儿,黑叔对老爸说道:“宇哥,听说今年长乐街那边儿,孟疯子往上送了不少礼,看来他挺有想法,估计以后动作不能小。”
“听说了,他有钱就让他折腾,他再好使还能当上市长咋地,不还是流氓一个。”老爸不屑的说,好像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所谓的“流氓”身份。
“他可放话了,要让整个西区都有他的场子,看样子是想跟咱们对着干呐。”黑叔不放心的说。
老爸笑了笑说:“他跟我干,我还不跟他干呢。就算全西区,甚至全市的买卖都给他,区里最好使的还是区长和区委书记,市里也还是市长和市委书记说话算。我不是小流氓,他人和地盘再多,再敢打敢杀,我也用不着怕他!”
“可他混得太大了,终究对咱们不利啊。”黑叔提醒老爸说。
“亏着孟疯子岁数比我大,还在里面蹲了那些年,全是JB白扯!都这样了,他还想往大混呢,要不咋说他是疯子呢!”老爸轻蔑的说“都那么多例子了摆着呢,他就一点也不懂,枪打出头鸟,过年宰肥猪的道理。”
我实在不懂老爸的理论,在我的认知中,哪个“出来混”的不都是想越混越大,恨不得全世界的黑道都被自己统治,可为什么老爸的言语当中对此却是如此的不屑一顾。
“混小了被刀砍,混大了挨枪子。那些派出所就能收拾了的然后在本地报纸上个豆腐块新闻,是前者;那些被上面重视判枪毙能上新闻联播的,就是后者了。”老爸抽着烟缓缓的说“别做最小的,也别争最大的,出事儿或许勉强能薄身家性命。”
黑叔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问:“那现在咱们这边怎么应对啊?”
“和以往一样,该咋办咋办,不能让人觉得咱们受孟疯子的影响了,今年送的礼不能少但也绝对不能多!”老爸答道。
“好吧…本来我还准备多拿出来点儿呢…”黑叔说道。
老爸一撇嘴说:“多他妈B,你给的越多他们越不知足,还得老拿别的事儿威胁你,让咱们再多出点儿血,真以为我有多钱呢袄。”
“妈个巴子的,孟疯子太JB烦人了,不行我他弄死算了!”河叔忍不住喊道。
老爸一摆手说:“还没到那个地步,起码他现在也不敢把咱们咋样。我告诉你们,要是他孟疯子把我逼到那天了,我TM敢把全部家当赔上做了他,别的我不敢说,就算要了他的命,我一样还能没事儿,顶多也就是变成穷光蛋。”
老爸还颇有点鱼死网破的意味,或许他是想让别人知道,虽然他现在极力回避孟疯子,但这不代表他就是怕了,他只是觉得这样跟他费力伤财的纠缠不值得,毕竟现在的老爸想得最多的还是赚钱。
老爸把那些送礼的事儿又详细的安排了下,起身看了看表说:“我走了,年三十下午回来,有事你们解决。”
“宇哥,你自己去能行吗?军子不在,要不就别…”黑叔劝道,就好像老爸要去的是什么凶险的地方,我现在也十分好奇,每年三十之前的这一天老爸到底都要去哪里,难道真是那次见到的女人那儿?
老爸摆摆手说:“用不着,我自己去也一样,没啥大事儿。军子这小子不在,还TM真挺不习惯呢。”
“前天下面有人好像看见军子了,不过没追上。”河叔忽然说道,我一下激动起来,看来军子仍然在西区,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能被他们逮着那还是军子嘛,别管了,让他自己在外面折腾吧。”老爸那语气就好像是在谈论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担忧却又无奈。
老爸起身离开,临出门的时候看了看我,皱着眉头冷声说:“过年了,好好收拾收拾,别弄得埋汰巴拉的,把脑门上那撮毛弄顺溜了,啥玩意儿啊!”
我愣神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可还没回过神来老爸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下我一个人摸着额头的那一绺刘海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