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崽子没告诉你他有个干爹啊?”海子叔也插言问道,胡柏航的妈妈摇摇头说:“他没说过,就是说苑意他爸对他很好,别的都没告诉我…”以胡柏航的性格怎么可能告诉他妈妈,自己拜了个黑道大哥当干爹呢,换谁家长也不能同意啊。
胡柏航的妈妈身子有些瘫软,一下就坐在了床边,双眼也变得无神起来,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是这样的表现。看来他们真的认识,只是不知道她跟老爸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难不成胡柏航还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什么的,自此上次那个女人的事情之后,我感觉发生这种情况的几率应该不会小。
我正胡思乱想着,就听黑叔说:“这没想到啊,这么多年都没见,居然一直还有这层关系,也是缘分啊。上次我帮这小子办拆迁款,看你家房证上的名就觉得熟悉,但一直没想起来,就记着你叫‘小一秒’了,大号没记住。”
“咳,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儿了,就不用提了,这么多年了…”胡柏航的妈妈声音微弱都是,似乎在逃避着这个话题。
“你现在怎么样啊?”黑叔询问道,胡柏航的妈妈叹了口气,眼睛看着床上的胡柏航,说道:“能怎么样啊,勉强维持生计呗。他爸没了之后,我就靠着收破烂养活他,本指望他好好学习,以后能出息,可啥事真不是按自己心意来的,这孩子也不省心,到最后还是跟你们……”她没继续说下去,语气里还带着满满的遗憾。
“收破烂?你?”海子叔嚷了起来,好像不敢相信。黑叔白了他一眼,不让他乱说,仍然态度和蔼的说:“诶,人都是命,啥事看开点吧,以后有什么需要就说话,要是宇哥知道这事儿他也会高兴的。咱们喝酒的时候,没事都会提以前年轻时候的这些事和人,还都挺想的。”
“以前的事儿没什么可想的,现在挺好。”胡柏航的妈妈轻声说。
话题似乎有些没法进行下去了,黑叔和海子叔又坐了一会儿,只是感觉病房里气氛有些尴尬,一心想叙旧的俩人好像也得不到什么回应。
这时候黑叔的电话响了,黑叔接过之后嗯了几声,放下电话对海子叔说:“正好陪我去工地办点事儿,晚点回来接他们。”说完站起身,跟胡柏航的妈妈告别,让我俩老老实实在这等着就和海子叔离开了。
胡柏航的妈妈强打精神把俩人送到楼梯口,黑叔就示意让她回去照看胡柏航了。我和陈觉跟着他俩下到了一楼,我好奇的问:“黑叔,你们认识胡柏航他妈?”
“是啊。”黑叔点头说,不知道在想什么,无奈的摇摇头说:“世事无常啊,人这辈子,太TM怪了。”
“那他妈妈跟我老爸是什么关系啊?”我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问了出来。
黑叔笑笑,摸摸我的头说:“能有啥关系,你可别瞎想啊。年轻的时候,你老爸可就你妈一个人,而且爱得要命,是不是大海?”
在医院里面就叼着烟的海子叔连忙点点头说:“那是,那是!虽然这‘小一秒’年轻时候也老漂亮了,不过宇哥可一点不动心。诶,话说,这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你看她现在一点也赶不上那时候了!”
“废话!谁不都得老啊。”黑叔不置可否的说,然后对我说:“行啦,这事以后有机会告诉你,你们在这好好呆着,那边事儿完了我就接你们来。”
俩人往外走着,海子叔咧嘴笑着说:“看来这猴崽子还真是有遗传基因啊…”海子叔的顺嘴一说更让我感到好奇起来,很想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他俩开车走了,一头雾水的我看看陈觉,陈觉仍然面无表情,对这些事好像压根就不关心。
走回一楼值班室,看见了电话,我忽然想起什么,跟值班护士很客气的说要借用电话。护士此时已经一改刚来时的冷漠和不耐烦,急忙伸手示意我请便,看来她是被海子叔刚才给吓了够呛。
我按着婉汀给我的号码给吴宇航打了个传呼,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回话,心急的我又连着打了好几个,有点怀疑是不是打错了,难道婉汀因为我说她了故意给我别的号码耍我?
真气着,电话响了起来,我赶紧接了过来,电话那边吵吵嚷嚷的,有音乐在大声的播放,还能听见好多人吆五喝六的笑着、喊着,好像玩得还挺开心。
“喂,谁打电话!”嘈杂的环境里传来吴宇航的声音。
“吴宇航吗?我是苑意!”我没好气的对着话筒说,可他那边好像没听清楚,大声的问着:“谁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