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做出一脸的悲苦状说:“干爹,您是不知道啊,我们家困难的很,不容易呀……”说着还用手捂着额头做深沉状。
虽然他家里条件不好是事实,可是他也不至于如此的悲痛啊,平日里他比谁都欢乐,根本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愁事儿。
“这猴崽子没瞎说,当初我送他回家的时候看过,家里就一间破瓦房。我也打听过,他家里他妈是个收破烂的,条件确实不太好。”海子叔一旁开口道,然后笑着看看胡柏航,胡柏航则继续演出着悲剧的戏码。
“是啊,他妈妈人很好,身体有病还得赚钱。他也是为了药钱才去……”没等我说完,胡柏航吓得大惊失色在桌子下面给了我一脚,我才停止了讲诉。陈觉无奈的笑笑,看着我摇摇头。
想想也是,要是老爸知道他把自己妈妈的药钱都输了,不知道会怎么看他呢。我尴尬的低下了头,不再多说什么。
老爸没有什么表情,忽然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些前来,数了数然后交给了黑叔,示意黑叔拿给胡柏航。
“这是一千块钱,回去给你妈买药用,别让你妈老跟你操心。”老爸淡然的说。
胡柏航一下激动的站了起来,不过身上的伤此时却疼了起来,他咧嘴手捂着腰,强忍着疼痛说:“谢谢干爹,谢谢干爹!这是干爹补给我的压岁钱吧?”
“你个猴崽子,还不知足!”海子叔伸出大手瞧了胡柏航的头一下。
胡柏航笑嘻嘻的接过了钱来,虽然身上还挺疼的,但是见到这些钱,我估计他已经好了一大半。
胡柏航正满心欢喜的数着手里的钱,老爸忽然冷声说道:“这钱回去给你妈买药用,别又拿去赌啊。”
“啊?”胡柏航数钱的手停住了,表情也僵硬了起来。我和陈觉也都一愣,老爸莫非已经知道了我们去向东街干什么,看来根本瞒不住他啊。
见胡柏航目瞪口呆有些惊慌,老爸却不恼不怒慢慢的说:“男人爱玩,吃喝嫖赌正常,但别太上瘾。还有就是,要玩也要用自己挣来的钱去玩,花家里的钱算什么能耐?”
说完这话他扫视了我们三个一眼,我们三个都像过电了似的,身子全都不约而同的抖了一下。老爸那威严的目光停在了我身上,我的目光闪躲着,不敢与他对视。
“哈哈,你们三个小子,以为宇哥啥也不知道啊?你们在这儿跪着的工夫,我就已经派耗子去打听了。你们也行啊,还TM能赢钱,有两下子!”海子叔的话不知道到底是夸还是损,反正我听着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那是,你们是不知道啊,苑意那手气没说的!”胡柏航听到这个话题又兴奋了起来,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听到他的讲诉,海子叔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宇哥,真不愧是你儿子啊,赌都那么厉害!”老爸没答话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轻轻的哼了一下,好像还带着一丝轻蔑。
“那是啊,当初咱们小时候蹲在电线杆子下面打扑克,输给了宇哥多少粮票啊,害的我没少回家挨打。”黑叔一旁笑着说,好像挨打都是很美好的回忆一般。
“可不是嘛!给我输的都急眼了,我想耍赖不给,结果被宇哥那顿揍啊,好悬把脑袋都给我开了,现在还留着疤呢!”说完海子叔咧嘴大笑了起来,也是那么的高兴。
没开玩笑吧?小时候老爸居然还打过海子叔,还打得那么严重,我一直以为他们从小就像现在这样亲如一家的。没想到他们曾经也动过手,还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艹,你说那废话,那年头粮票比钱都好使。拿二两粮票加上毛八的就能去副食店换饼干吃了。再说了,哪次吃饼干我没分给你俩啊。”老爸也饶有兴致的回忆道。
“那是我的粮票,给我吃两口还不应该?”海子叔大声争辩道,好像还挺在意这些粮票和什么饼干的事情。
他们每个人都露出笑容,每每当他们说到这些年少的往事,脸上都有一副难以言喻的愉悦神情,那种精神焕发的样子,让他们看上去仿佛年轻了不少。
看看他们三个男人说着、笑着、喝着,好像又回到了多少年前某个时刻。兴致盎然、没羞没臊的讲着自己和对方的糗事儿,没有一点儿的掩饰。
我总觉得,似乎只有在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时刻,老爸才真正像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