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她,快速的抹掉脸颊上的泪,但眼圈儿依旧是红的。而展颜装作看不见,淡笑着挽住她的手臂,向楼上男装区走去。
展颜还是第一次买这么多东西,她给父亲买了几套衬衫,还有深灰色的中山装,又给自己买了条连衣裙,雪白的颜色,没有一丝杂色。
她站在试衣镜前,贴身的连衣裙衬托出优美的曲线,她转身看向杜小莫,笑着询问,“好看吗?”
“不好看,换这条红色的试试。”杜小莫将一条艳丽的红裙塞入她手中。她们是学医的,一向没什么忌讳,而此刻,杜小莫就是觉得白色的衣服不吉利。虽然,展颜穿上真的很美,可是,那种飘然的感觉,让杜小莫觉得,她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蝶,即将飞离人间。
展颜并没有试穿那件红色的长裙,而是让服务员将两条裙子都包起来。红色的长裙,她要送给小莫,白色的留给自己,她是打算穿着这条裙子去见小颜的。白色是世间最纯净的颜色,干干净净的来,清清白白的走,展颜觉得这样很好。
两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准备离开商场,而展颜却在一楼特卖区看到了热卖的羊绒毛线,她下意识的停住脚步,选了些浅灰色的毛线让服务员包起来。
杜小莫不用问也知道她是买给季维扬的。“现在谁还织毛衣啊,土死了。再说,你又不会。”杜小莫一头冷水浇下来,其实,她是怕展颜劳累,心脏方面的疾病最需要的就是静养。
展颜淡淡的笑,也不恼,“不会可以学啊。”三个月的时间,学着织一件毛衣,应该足够了吧。
杜小莫开车将展颜送回家,魏景年热络的留她吃饭,而杜小莫却婉拒了,她现在只想回家大哭一场,她忍得太难受了,她真不知道,展颜是如何做到这般坦然的面对生死。
杜小莫离开后,展颜从袋子里将买给父亲的衬衫和中山装一一取出。“爸,我今天逛街买了些衣服给您,您看看喜不喜欢?”
魏景年慈爱的笑,“我很少出门,最多就是去老年活动中心和几个老战友下棋聊天,你买这么多衣服,我都能穿到死了。”
魏景年随口的一个‘死’字,却让展颜湿了眼眶,她蹲在父亲身前,将头轻靠在他臂腕,“爸,您不会死的,您会长命百岁。”
魏景年慈祥的抚摸着她的头,“傻丫头,人哪儿有不死的啊。”
是啊,人哪有不死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展颜强忍着,让眼泪倒流回去,唇角扬起苦涩的笑。
“爸,再过几天就是冬至了,天气凉了,您多注意身体。”展颜将厚重柔软的毛毯盖在魏景年的腿上。并嘱咐他要按时吃药,及时去医院复查,还交代了一些日常的细节,让他一定要好好照顾身体。
魏景年一直含笑倾听,最后开口回了句,“今儿是怎么了,像个小老太婆一样絮絮叨叨的,你说这么多,我哪儿记得住,以后慢慢提醒我就是了。”
展颜紧抿着唇,唇角却倔强的扬着笑意,尽量不让魏景年看出端倪。
以后?她只怕再也没有以后了。她是不孝的女儿,连给父亲养老送终都做不到。
静谧的夜。
展颜独自坐在窗前,笨拙的织毛衣,左手边放着一本针织教程书,她边看边织,可受过伤害的右手根本使不上力,总是不停的跳套,简直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而展颜却极有耐心,织的不好就拆掉重新再来,如此反复,总算织的像点样子了。
展颜不尽在想,如果糟糕透顶的人生也可以抹掉重新来过,那该有多好啊。
织了几个小时的毛衣,展颜觉得眼睛都酸痛了,她放下针脚,掌心轻轻的抚摸着织好的一小段袖口,毛茸茸的线球,质地十分温暖柔软。浅灰的颜色,带着一点淡淡的忧郁。展颜觉得,这样的颜色,像极了季维扬的性格,深邃忧郁,却又致命的诱人,让人完全的看不懂他,却又不受控制的为他沦陷。
放在一旁手机在暗夜之中闪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息,来自季维扬,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的几个字:颜颜,我在你家楼下。
展颜挑开窗帘一角,果真见到季维扬招摇的路虎车停在楼下。几乎是不加迟疑的,展颜穿着睡衣就向外走去,没有一次,她像现在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扑入他怀抱。
“维扬!”她像鸟儿一样张开双臂扑入他胸膛,柔软的身体与他紧抿的贴合着,“想你的时候,你就出现了,真好。”
“傻瓜。”季维扬笑着低喃,对于展颜的热情,他根本无法拒绝。他压低了头,唇便压上她柔软的唇瓣。展颜却羞涩的推拒。
“不行,不能在这里……”未等她说完,季维扬已经抱起她,迫不及待的塞入车内。
墨绿色路虎车穿透夜色,扬长而去。
回到山顶别墅,季维扬甚至来不及将展颜抱入卧室,而是直接将她压在了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忘情而激烈的拥吻。
展颜温顺的承受着他的狂野,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微颤着解开他胸口的衬衫,纽扣一颗接着一颗散落,露出他结实而精壮的胸膛,微凉的小手小心翼翼的触摸上他古铜色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