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护阿姨看见了她,已经打开了房门,“傅小姐,真是谢谢你了。”
傅明烟轻轻摇头,走进病房。
合上房门,她就感觉到有一股凌冽的视线落在她的后背上逆。
下意识的挺直背脊,转过身。
秦端眉气色不错,握着薄寒生的手一直在说着什么,语序有些凌乱但是看得出薄寒生到来她心情不错。而薄寒生也只是在她进来的那一瞬将视线落在她身上片刻鼷。
傅明烟走到秦端眉的病床边,那声“秦姨”还没有唤出,秦端眉看着她,眼里一喜,“晚安。”
她知道妈妈并没有认出她来,但是她的心底还是微微一窒。
极力压抑着眼眶的这股酸涩。
看护阿姨进来将桌子收拾干净,听到后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夫人刚刚把傅小姐认成了别人,现在又认错了……认成了晚安小姐。姑爷每隔几天就会来看看夫人,有时候一天来一次,但是即使这样,夫人有时候也认不出姑爷。
夫人的记忆比一张白纸还要干净。
收拾完桌子,看护阿姨走了出去。
秦端眉已经握住她的手,很高兴,“晚安你来了,小铮带你来了。”
秦端眉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像是怕她走了一般,傅明烟感受到来自手背上那一股力量,那么熟悉,那么温暖。
她低下头,没有出声。
秦端眉有点急,“晚安,你怎么了。”
探究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薄寒生接过话语,“妈,路上堵车,晚安刚来可能有些累了。”
他竟然还喊秦端眉妈妈?
而且,他竟然会顺着秦端眉的话喊她晚安。
傅明烟觉得除了心底酸涩的同时,还感觉可笑。
盛家变成这个样子虽然薄寒生没有插手但是也不能说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年,薄寒生一定知道什么。
傅明烟抬起头,看秦端眉,“秦……妈妈……我很好啊,就是路上堵车。”
这一声,“妈妈”她说完,感觉喉咙像是灌了烈酒一般,烧的眼底全是水雾。
秦端眉这次放下心来,一手拉着傅明烟的手,另一只手拉过薄寒生的手,交叠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吵架了来着。”她对薄寒生说,有些责怪,“小铮啊,就算你和晚安吵架了,你也让着她一点,晚安她就是太紧张你,你呀,不要一生气就闷着声,晚安很担心你的。”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傅明烟指尖有点颤抖,她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脱了傅明烟这层外衣,她还是那个卑微着爱他的盛晚安。
秦铮以前就是这么一副冷淡的样子,但是对秦端眉,他虽然也很冷淡,除了点点头清俊的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但是他很尊重秦端眉。
秦端眉的话,他都会很认真的听。
现在,亦是如此。
“妈,我都知道,我不会和晚安生气的。”他说完,看了看傅明烟。
“那就好。”秦端眉点点头,伸出手,食指点了点傅明烟的头皮,“晚安,不是妈妈说你,这过日子要好好过,别生小铮的气,你这脾气我这个做妈妈的还不知道?”
从小,盛晚安做错了什么事情秦端眉就会这样,用食指轻轻戳着她的额头。
傅明烟咬唇,模棱两可的说,但是声音里满是委屈,“妈……我怎么敢生他的气。”
“你这丫头啊。”秦端眉板起脸来,在她额头又是一记,但是动作却是很轻。
傅明烟摸摸额头,往后躲,“妈,你再这样戳我,我就不聪明了。”
秦端眉有些纵容的笑了笑。
薄寒生菲薄的唇抿着,看着秦端眉和傅明烟之间的举动,眉宇间的神色依然淡淡,只是眼底偶尔有片朦胧的笑意一闪而过。
看得出,他好像,心情不错。
………
晚上八点左右,秦端眉就休息了。
临休息前,她握着傅明烟和薄寒生的手一再嘱咐要好好在一起,不要生气之类的话。
薄寒生一一点头答应,从中午到晚上,从没露出半点不耐烦。
出了病房的门,傅明烟站在走廊里看着不远处那抹灯光下的身影。
病房的门并没有关上,可能是怕吵到秦端眉休息,他压低了声音。
所以傅明烟听不真切,隐约听到。
“天冷了多加衣服……告诉温淼……”
看护阿姨听完,拍拍胸脯,“姑爷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就放心吧。”
男人点点头,转过身。
傅明烟看着那一抹身慢慢走近。
低下头,看着地面那倒影子,直到阴影将她包围。
几分静谧蔓延在空气里,男人身上强大的气场拉低了空气的温度。
“当家。”傅明烟抬起头,看着他,他额角的伤已经好了,现在只有一道细白的疤痕,丝毫不会影响他清俊的五官,反而像是精美玉器上的一道装饰纹路,只会增加玉器的价值。
“走吧。”
傅明烟跟在他身后,高级病房外的走廊很安静,所以,拐杖落地的声音在傅明烟耳里格外清晰。
她根本没法忽略,看着他有些凌乱的步伐。
他腿疾犯了……难怪他今天要拄着拐杖。
可是怎么会这么严重?
那次事故,他为了救她在轮椅上一年多,后来康复了之后也不能正常行走,医生说,这钢筋穿过小腿的地方不比寻常,恢复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他需要拐杖才可以行走,后来,盛晚安每天都陪着他一起做治疗,翻阅了各种医术,又从国外请来了专家,慢慢的治疗,即使不用拐杖也可以。
但是……
永远不能正常行走。
而且有时候,过多劳累,他的腿疾还会再犯,但是今天好像比较严重?
傅明烟想着,已经随着他走到了电梯门前,上面写着正在维修。
眼前身影走过,傅明烟看着他走的那个方向,“当家,要走楼梯吗?”
十六楼,从楼梯下去并不会很累。
但是……
傅明烟听着那一声声拐杖落地的声音,快步跟了过去。脚下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她走的快些就有些轻颤。
走到楼梯口。
包里的手机“叮咚”响了起来,短信提示。
傅明烟看着薄寒生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边走边拿出手机。
发短信是小夏。
“烟姐,上次华城中心街的那场车祸是乔家所为,乔振南打点好从监狱里把乔磊接出来整个人在里面被打成重伤,而且下半身也废了,现在还在重症病房昏迷着。”
下面那一行字她还没有来的及看,只听见“嘭”的一声。
物体摔倒的声音。
拄在手心里的拐杖顺着楼梯台阶一层层的滚落下去。
薄寒生一手扶着楼梯扶手,一手捂着胸口,重重的咳起来。
薄凉的眉宇蹙起,即使一脸平静,也不难看出他在极力忍耐,扶着楼梯扶手的手指骨节痕迹苍白隐现。
双颊有激烈咳嗽之后的潮红,发迹汗意湿重。
“薄寒生——”
匆匆脚步声从他身后响起,一道若有若无的淡香袭入空气里,从他身后环上一双素白纤细的手扶住他的身体。
傅明烟看着他发迹的汗意,伸手覆上他额头,他竟然没有躲避任由她冰凉的手指覆上他的额头。
他额头温度正常,而她的手指却冷的像冰一般。
看着他眉宇自然的蹙起,傅明烟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太凉,下一秒,她立刻将手收回,扶着他的胳膊。
“当家,你怎么样,我扶你吧。”
薄寒生地咳了几声,声音沙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太凉。”
傅明烟微怔,瞬时才决他说的是自己的手,太凉。
抬起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她皱起眉,果然很凉。
傅明烟扶着他走下一层层台阶,薄寒生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的纤细的肩膀上,脚下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让她走路有点发颤,男人身上熟悉清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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