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身后那人说。
幻觉!一定是幻觉!
何美丽忽然悲痛得想哭!
她想转身,却动不了;想说话,却发不出声……就那么不动地缩在那里,却眼泪汹涌。
多久了,她没再听过这个声音?
多少次了,她握着电话,千方百计从沉默中听出只鳞片羽的声响?
多少个梦了,她是从这个声音说的甜言蜜语中笑着醒来,又哭着入睡!
一直被压抑的思念,长久以来被突然抛弃的怨恨,在这一刻忽然爆发,不管是不是幻听,至少肩头那个手掌还在,身后有一个人无疑。
来吧,吃老娘一拳!
何美丽眼睛一闭,转过身来,粉拳如雨,只管往身后那个人砸。不能输了气势!
保证不输气势的秘诀就是不睁开眼去看,不然,她哪是何翼妈妈的对手。
打了几下不对劲,馊味扑鼻而来!
偷偷睁开一只眼:哗,竟然是个男人!
胡子拉碴,满头乱发,臭不可闻,咧着嘴傻笑,露出在夜色中闪闪发光的牙。妈蛋,物业费要收,灯坏了却不修!
“妈呀!”何美丽尖叫起来。还不如何翼妈妈呢!
“是我,是我。”那个比乞丐还落魄的男人软言哄道。
何美丽顿时僵如石像。像是突然按了开关键,何美丽的尖叫戛然而止。
她睁大了眼睛,凑得几乎鼻尖挨着鼻尖,甚至动手扒开他的长发。
“是我。”他说,声音里盛着笑意,温存如昔。
“哇哇,呜呜。”何美丽哭了。嚎啕大哭那种,不管不顾那种。
她哭着扑进他的怀里,顾不上脏,也不嫌弃臭,紧紧地圈住他的脖子,把自己整个吊在他身上。要不是双方穿的衣服都太厚,她还想抬脚圈到他腰上。
是的!不是幻听,也不是幻觉,是真的杨薛蝉!整整消失了两个月的杨薛蝉!
杨薛蝉托住何美丽的屁股……哎呦好重,只好借一把墙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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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翼妈妈很伤心,一转眼,她成了孤家寡人。
儿子一则短消息,说自己陪同小雪去北海道看雪去了。
何翼妈妈的一颗心,都碎成八瓣了。
她要找何美丽讨电话号码,她要利用电话号码顺藤摸瓜,她甚至计划找到所谓“小雪”的父母家,质问他们怎么养出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儿!
这天在何美丽小区对面一家黄鱼煨面店吃了一碗热汤热水的面,一出店门,犹如神助,她一眼看见了鬼鬼祟祟的何美丽。恨不得插翅飞过马路!
等她吭哧吭哧跑到路这边,何美丽早已不见踪影。
没事,经过多方探底,她已经确知何美丽住在哪幢楼哪个单元,只差楼层房间号了。
输入密码,打开楼下铁门,何翼妈妈怀着激动的心情往楼上跑。嘿,老天助她!还真被她逮着了。
何美丽的白色羽绒服在微暗的楼道里同样显眼,她胳膊蜷着一个男人——何翼妈妈兴奋得直抖手,她要为这对狗男女拍照——那对狗男女正在……正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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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光灯一闪。
杨薛蝉回头。眸光犀利,满头、满脸的毛发,像一头凶兽。
何翼妈妈无端吓得后退两步。她扶着墙,一步退一阶台阶,退个两三步,转头仓惶就跑走了。
她认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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