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只好心怀忐忑地看着父亲离开。父亲的背影,似乎没有印象中的笔挺。
韩之焕无法再坐下来安静做设计。拿出手机想打给安彩瑞,又觉得明明刚打过,且自己情绪又不稳,几番思量之后,怆然放下手机。恐怕跟父亲提及的“今晚就表白”也要移后了。
韩之焕罕见地心烦意乱起来。
他起身离开办公室,驱车去了五角场的祥生御江湾。然而那里的公寓安静静,韩之焕走到厨房,走到阳台,走到放置小礼服的大房间,第一次觉得这套房子如此空旷。坐坐走走消磨了半小时,最后心怀遗憾地离开。
无处可抒情,韩之焕驱车回家。
开门进家,敏感地捕捉到异样的气氛。走过玄关,赫然看到父亲在。
算起来是一天之内第二次遇到父亲了。使他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父亲似乎在发怒,他看得真切,至少是在生气。
父子目光交织的一刹那,彼此都有些吃惊。父亲甚至有一个抬手看腕表的明显动作。
呃,韩之焕心知肚明,才五点钟,尚不到下班时间。
等韩之焕再定睛看父亲时,父亲已经收敛了怒色,恢复成看不出喜怒哀乐的静水深流的模样。
父亲没有寒暄,起身踱步往门口走。
韩之焕恭恭敬敬跟在父亲身后,送父亲出门,在父亲迈出门槛的时候,习惯性地躬身送别。殊不知他弯腰低头的刹那,父亲出其不意地回头瞥了他一眼,看向他的目光,几多悲凉。
父亲走了。韩之焕重回客厅,看见母亲似乎哭过。
说起来让韩之焕汗颜,父亲与母亲,明明五六十岁,偏偏像少年人初次恋爱,尤其母亲,动则幽怨、哀叹、情不自已。都说真爱保鲜期是18~30个月,为什么母亲的“化学鸡尾酒”独独像魔泉,久产不衰?!
韩之焕默默到冰箱拿块干冰袋,用细软的毛巾包上,递给母亲。这活儿原本是小姨干的,只是近来小姨信誓旦旦要把自己嫁出去,却出其不意遇到工作繁忙,接连出差,反而在家的时间少了。今天不幸目睹,只好由他来善后了。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父亲和母亲又为了什么蝇头小事而崩盘。
且,自己是不是应该像上次一样,亲自到父亲府上求父亲宽容、善待母亲?
韩之焕胡乱想着心事,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母亲在瑟瑟发抖。
“妈妈,你怎么了?”韩之焕抚住母亲的肩膀。
“他,他竟然怀疑,怀疑我的儿私藏他的……”母亲魔怔一般,哭泣着说,说着说着,又像陡然醒悟,惊恐地看着韩之焕。
韩之焕本就听得不清不楚,忽然看母亲这样看着自己,更不便跑神细想,便一脸迷茫。
“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妈妈在问什么?”
韩之焕母亲唐云柔嘴张了几张,实在说不出口。问什么?问你是不是知道自己不是父亲亲生?问你知不知道父亲在寻找他的亲生女儿?问你有没有如他所说提前知道并藏匿了他苦苦寻找的女儿?
这些问题,哪一句能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