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一样。厨房,卫生间,地板,桌子,我都可以。”
何美丽大口呼吸,已经笑不出来。敏感使她颤抖,爱使她拼命忍受。
自从跟猪头讲过同事好心冒名送花给她,她很快就拆穿,因为留言太文艺之后,猪头就多了一个毛病——上网搜文艺的情话,时不时地讲给她听。后来改称搜文艺的段子,特定时候讲给她听。
在何美丽还不知道猪头新增的毛病时,有一天,猪头支头侧卧在她身旁,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开口对她说:“我想睡你,更想睡醒有你。”
愣了三秒,何美丽很不厚道地笑场了。
这譬如一个天天喊卧槽卧槽的人,连服装和表情都没换,甚至连身都没转,突然开口曰寡人意欲如何爱卿怎想……
“咱大专毕业,说起来也是大学生呢。”猪头半恼半羞间,说的就是这句话。
那些私密的甜蜜闪过脑海,何美丽眼中带着泪花。
“小绿豆,你看,粑粑麻麻是相爱的……粑粑单亲长大,不敢相信自己能给你一个安稳有爱的家……我们给他时间,让他慢慢改变,好不好……”
“你哭了?”察觉到异样,何翼停下手中和口中的动作。
“啊……我想起来了……我没弄疼你吧?”何翼用力轻轻抱起何美丽。昨天母亲亲口对他说,她有了孩子!虽然此事一想脑袋就大,甚至自己有意无意逃避一整天,但身体还是记住了这件事。不然哪有前戏这么长的道理!
何美丽试图止住眼泪。想到一别就是永远,内心对小绿豆充满愧疚之情。汹涌的母爱使她不能自已。她唯有咬唇沉默,才能守住那仅存的理智。
何翼拦腰将何美丽抱到床上,用手轻覆在她肚子上。
“你……怎么不先告诉我?”何翼问,语气间竟然有一丝温柔。
“告诉你什么?”何美丽做一头雾水状。
“你……”何翼竟然露出些许羞赧,只好略略加重覆在小腹上的手的力度,好提醒何美丽他的关注点。
“拉肚子?肠胃不适?”
何翼脸色不快起来。
“我好像跟你说过,你自己忘了吧。”
“你明明跟我妈妈说——”
“说什么?说我胃不好而你说现在不是娇气的时候?”
“……”一向言拙的何翼必然讲不过有心伶牙俐齿的何美丽。何翼甩手推开枕在胳膊上的何美丽,整个人像被蚂蜂蜇了一样跳了起来。他背光站在窗前,胸口起伏,手指何美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意思啊你?”何美丽冲何翼喊叫。
“我妈妈……”何翼没法利索地把话说完整。
何美丽决定索性替他说出来。
“你妈妈该不会想孙子想疯了,把一个胃不舒服的人看成一个害喜的孕妇吧?”何美丽冷笑道。那老太婆,着实可恶。老太婆若心存宽厚,她何至于此!
何翼踉跄着退一步。又退两步。小空间逼仄,两三步退到单人沙发跟前。只见他一屁股蹲坐下去,像是轰然倒塌的一座塔。
何美丽不由心中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