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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清屏息执剑,这次她知道遇到对手了,细眯凤眼,丝毫不敢懈怠,紫金软剑随心而动,将叶秋平日所教发挥得淋漓尽致,越战她便越有信心,她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某几招剑法会让对方措手不及。
事实确实如此,黎若脸色虽然不变,但心中的惊骇是数十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当归剑法从来没有人是这样使的!当归剑法中若是将这些变招独独拿出来便是要吃鞭子的低级错误,但是在这个女子的手中这些变招似乎浑然天成,眼见漏洞一个接一个,但到最后这些漏洞偏偏都会被悉数补上。
他当然无法明白,这是狷帝对当归剑法的改造。当年当归老祖请狷帝指点当归剑法的不足,狷帝随意看了一眼便指正了些,当归老祖非常满意。几十年后狷帝突然对当归剑法的“蓄势”有些兴趣,又想了一些补正,但从那之后再敢没有见过当归老祖,于是此事不了了之。
“妙!实在是妙!”黎若不禁赞叹道,如此剑法让他不忍心全力出手。
如此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斗了数百招,众人眼花缭乱,只见黎若退后一步,道:“从剑法上说,老夫输了。”
场内所有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重道:“黎若,这女子辱你老祖宗,你竟这样放过她?”
黎若拱手正色道:“她只说不认识我当归老宗主,也是实言,我当归宗向来以包容自居,些许小事不必太过计较。”
王重气道:“你这个老头分明是打不过,还以包容自居,简直笑话!”
“黎某人刚才确实已经认输,这也是事实。”黎若一摊手,道:“你行,你上。”
叶秋笑道:“你这个黎老头有些意思,若是有机会我指点你些剑法,兴许还能帮你破境。”
看着叶秋的模样,黎若苦笑,“黎某人不是三岁小孩子,告辞。”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王重气苦,自己虽然是真王初境,但也不敢冒然出手。
身后传来一道温婉动人的声音,温平公主轻挪莲步,走到跟前,道:“董清夫君既然辱及先祖,婉儿便没有坐视的道理,只要董清小姐能胜过我,此事就算作罢。”
“婉儿姐姐。”叶治忙道:“谁不知道你刀法无双,就不要凑这热闹了吧。”
温平公主微笑道:“治儿为何要取笑姐姐,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叶治被这句话吓得一身冷汗,“没有,我才没有。”
“没有便好,帮我取刀。”温平公主道,她表面上温婉淑良,但刀法和修为都不可小觑,即便与当归宗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弟子也是不相伯仲,皇室派她来主持谢师宴并不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叶治极不情愿地从柱上取下一把银白色的缭凤刀,为了证明他的“清白”,他忍着心塞将刀递给温平公主。
“请教。”温平公主玲珑小手一把抓住刀柄,刀鞘平飞而出,一把银光熠熠的宝刀煞是夺目,以极其刁钻的角度直取董清要害。
董清哪里想到看似柔弱无力的女子竟然杀伐果决,紫金软剑还未提起便觉寒冷的刀芒已逼至脸庞。
温平公主对当归剑法颇为了解,知道这门剑法的精髓在于蓄势,因此甫一出手便猛然抢攻,刀刀逼人,让她想畜却畜不起来。
这一手让董清极为狼狈,对方有心算无心,对当归剑法似乎了然于胸,甚至有无数种克制的方法,一时间节节败退,占尽下风。
金梧桐不由得摸了一把冷汗,照这样下去,败局已定。
“当当当”的刀剑交击声,碰撞出无数火花,旁观者看得惊心动魄,但叶秋似乎根本不为所动,一桌的佳肴尝了一遍又一遍,又喝了一盅佳酿,叹道:“天下剑法这么多,何必一定要用那劳什子的当归剑法。”
这话听在董清的心里,初时还有些不解,心道:“不用当归剑法,还能用什么剑法呢?”
片刻后,董清连拍死自己的心都有了,“我怎么这么笨,剑神阁这么多剑法不用,非要用当归剑法!”
想到这里,董清的剑招陡然一变,“剑神一笑!”剑神阁中最霸道也最自信的一招霍然而出。现在的董清已然不是当年的董清,此时用出这招剑神一笑,霸气绝伦,紫金软剑舞起的无数剑影宛如九天落下的金花,纷纷扬扬,破开了温平公主一道又一道凌厉的攻势。
温平公主一惊,以她对当归剑法的了解,当归剑法中应该没有这一招,百思不得其解。
董清趁势而上,既然对方出招如此凶猛,董清便想着以暴制暴,一招招平时在剑神阁中最普通的剑法被她使出来,两人你一剑我一招仿佛两个汉子般以命相搏,场内看客无不骇然。
到得此时,连苟寒山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外孙女的出色和倔强出乎了她的意料,如此剑法就算不是炼器师在朝歌也足以立足,而那个一直坐在席上悠然吃喝的盲眼少年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瞎眼少年吗?
苟寒山的脑海内又想起了那句倔强的话语:“来年朝歌,我一定会证明我的夫君不是普通的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