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想了许久,才将一子落下。
这看似脱困,但依旧白子占了上风,安千荷再次夹起一子,落下,道:“这一子叫做围魏救赵。”
罗弈抬头看向这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借着烛光,才发现这双眼睛竟明亮的如夜空上的明月,但又深邃德如一汪深海。
安千荷发现罗弈有些发愣的眼神,问道:“还不明白?”
罗弈也非愚人,他一思虑就知道她的两句话为何意了。于是笑着道:“大哥不愧是大哥,小弟认输!今夜我罚酒,痛饮三百杯如何!”
“好!”安千荷大笑,继而对门外唤道:“来人!”
很快,一个小厮推门而入,恭敬德问道:“安公子有何吩咐?”
安千荷爽朗道:“再取两大壶酒来!我要和你们大公子再痛饮三百杯!”
“好嘞,马上就来!”小厮弯着腰出了房门。
萧府书房
桌上的烛光正跳着忽明忽暗的火焰,窗户被狂风吹得咔咔作响,萧德正一手扶额,正翻阅着厚厚的一本账册。
此刻,有个小厮推门而入,一见萧德正便跪地道:“老爷,那安公子和大少爷已喝得酩酊大醉!”
萧德正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抬头问道:“他们在喝酒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小厮立刻道:“他们在喝酒前下了棋,安公子赢了,所以就给大少爷罚酒!两人并没说些什么。”
萧德正这才松了口气,对他道:“今夜子时会有一些贵客到来,你到门口去候着,直接将他们带到此地。”
“是,奴才遵命。”小厮领命后就弓腰退出了房门。
随着这小厮的出门,一个身穿蜀锦白群的中年女子紧接着进来,她外披镶貂狐皮,发间一根碧玉七宝玲珑簪,就这么徐徐走来,都能闻到一股子昂贵香料的味道。此人正是萧德正的继室,刘氏。
“老爷,妾身给您熬了些银耳莲子羹,冬季易干燥,喝一些润润嗓子。”
刘氏虽已是中年,但声音却是轻盈动人,如同十五六岁的少女。
萧德正抬眼,原本紧皱的眉头就松下了了,道:“不早了,你早些回屋歇息,忠儿若是见不到你又要哭了。”
刘氏婀娜得走到了萧德正身后,为其轻捏着肩膀道:“老爷,弈今日回来了?”
“哼,他今日回来就是来气我的,只要我这把老骨头不死,他就不会安生。”萧德正啪得将刚拿起的瓷碗扔在桌面。
然而,这句话在刘氏听来并非真的出自于他心声,萧弈失踪多年,萧德正无一日不想念他。
该死的!她谋划了整整十几年,挑唆他们的父子情,又给萧德正生了两个儿子,但依旧无法取代萧弈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老爷,弈儿今日还带来了安公子?安家不是在前些日子被抄家了吗?我怕会将祸端引到弈儿身上。”刘氏媚眼如水,这些话语听似在关心罗弈,实则是在强调罗弈的不明事理,交友不慎。
“他小时候开始就忤逆我,我何曾指望过他能安生的住在府里,像元儿这般孝顺懂事?该死的!萧氏百年基业真的要毁在他手里!”萧德正怒拍桌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