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在这里哭哭啼啼?”王智从轿子里下来,看着三弟的新宠,微微皱了下眉头。
张念盈等的就是这一刻,一看见正主儿来了,转头又拽住了他的衣摆,声泪俱下的说着自己失去弟弟的遭遇,总之就是怎么惨怎么往外说。
柳霜就坐在车里,压根不为所动,不管那张念盈说的动听,王智多想灭了她,云凌国是个讲王法的,对于买卖奴役这一块的律法更是严谨。
只要立了生死契约,不管日后多想赎身,主家不允许,那也是一切都惘然,柳霜看着外面的天儿,已经巳时二刻了,再晚点回别庄,估计又该挨骂了。
想了一下,在车门口,说:
“疾风,赶车走吧,再不到家,我娘该着急了。”
疾风听了这话,二话不说,扬起鞭子就赶车往旁边走,压根不管张念盈如何折腾,可张念盈一看车子要走,又赶紧跪在哪里,哭的声嘶力竭。
周围不明所以的百姓,看见她那个凄惨的样子,纷纷开始议论纷纷了,柳霜心知这张念盈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这个事情,被大家知道然后议论起来。
那王智看着这一切,站在原地,虽然不是很喜欢三弟这个姨太太,可终究算是王家人,哭的梨花带雨的那个样子,也真真儿的不是很好看。
再加上自己的亲妹妹,就是因为这车里女子的大哥,才被送进了寺庙终身毁掉,他自然是不能就这么算了,微眯着眼睛,轻声地说:
“柳玉鸿大人的家教真好啊!”
话说的模棱两可,本来柳霜是不想理会,可事到如今,这货居然牵扯到了自己的亲哥哥,那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掀开车帘,看着面前的王智,又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声,上扬了下嘴角,飞身下了马车,平稳的落地之后,开口说:
“王大人,您是京城府尹,百姓的父母官,那我问你,云凌国对卖身为奴的这个事情,是个怎么样的说法?”
声音很平静,昂首挺胸的看着他,一番胸有成竹的样子,王智听了这话,心里一凛,明白她要说的是何用意。
如果顺着她的话茬往下说,那对于张氏还真是不利,思及此,轻笑一下,说:
“柳二小姐,这事儿本官知道与你没有太多牵连,可律法无情人有情,您不能看她这么一个弱女子,为了给胞弟赎身,就这么不管不顾,那也不和您的身份,是吧。”
“好,好一个律法无情人有情。”柳霜大赞一声,然后象征性的拍了两下手,继续说,
“既然王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小女子也问您一个问题,这上门订货,交了定钱,然后到日子交货时,对方毁约,这算什么?”
“这……”王智不敢说了,因为他明白,这柳霜要说的是什么话,前些日子父亲才被参了一本,如今……
“这什么啊?这叫言而无信,小人之行为,当初我去伢行买丫头的时候,我并没有挑这张念盈,是她自己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如现在这般哭诉的求我,求我救救她患有心疾的弟弟。
为了让我救人,甘愿把她们姐弟的生死契约给我,这不是强买强卖的事情,如果你不信,可以去伢行问钱婶子。我救活了她弟弟,可她是怎么做了?
一个五岁的男娃子,告诉孩子喝药别全喝,喝一半到一半,试问你家有这么个奴婢,你还能留她姓名?我没打死她已经失望开一面了,你还让我如何?”
柳霜就站在原地,字字珠玑的说着实情,一旁的百姓听了,一个一个面面相觑,又一窝蜂的阵前倒戈。
王智是个聪明的,能屈能伸,抱拳冲着柳霜恭敬的行礼,说:
“柳二小姐多有得罪,下官给您赔礼道歉。”
柳霜也没装的大度,冷“哼”一声,斜眼看着王智,冷声的说:
“以后再要出头,记得看清楚形式,别动不动就仗义出手,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说完,不等他回话,砖头又看着地上的张念盈说:
“你曾经对我说,宁得罪君子,别得罪小人,张念盈,今儿我也告诉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管好自己的行为,这一次点心、熟食我就当做破财免灾,若是再有下一次,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撂下这话,足下点地,飞身上了马车,没有进去,就那么站在车板上,疾风扬起马鞭子,马车“吱哟吱哟”的往前走。
张念盈就那么跪在地上,眼睛无光、脑袋放空,没有任何反应,周围的百姓见没有热闹可看了,一个一个也都相继散了去。
王智看着地上的女人,一甩袖钻回轿子离开,地上,张念盈就那么跪坐着,许久许久都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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