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眼巴巴看着街角柳金蟾的身影隐没于人群里时,才一拍大腿想起,他还没和他丫头说自己要走的事儿呢!
看把他吓得!
屋里的北堂傲一如既往的沐浴更衣,一边听奉箭说去玉堂春哪儿的情形。
“他的案子才开审,明儿就要结案?”
北堂傲一入水里,就微微有点诧异,要知道单刘府告金蟾讹他家白银千两一事儿,单是取证、审人证就来来回回用了七日,今儿刚结案,后面白鹭山长奏白鹭县令贪赃枉法,而今还在取证细查中……
玉堂春这个案子虽是旧年的,但其中牵涉也不少,难不成那知府想鱼目混珠而过?要知道这也是扳倒刘府一个有力的证据——
唆使恶奴逼良为娼,强占民夫……
“听衙门里的人说是。”奉箭皱眉。
北堂傲微微凝神:“案子打算怎么判?”
“眼下福娘死无对证,莺哥胞姐和母亲也都不在了,三个重要的人证不在,纵有莺哥胞姐一纸血书,但也只能说明玉堂春的卖身契是她交给福娘的……但刘府可有她欠银百两,以玉堂春抵债的字据……”
北堂傲瞪眼:“此前,怎不曾听他们说起?”
“玉班主似乎也不知有此事!莺哥也说他姐从未提及。”奉箭皱眉。
北堂傲垂眼:此案果然只能速战速决,毕竟玉堂春的卖身契在他们手上,再查下去,只怕知府和他都难脱收受贿赂的干系不说,案子还是难翻。
“那福娘做事果然是个滴水不漏的人!”
北堂傲心里嘘唏,暗想亏得那日遇见的是他,不然金蟾只怕也难逃她手。
“那苏秀才的事儿呢?”玉堂春的旧事既然翻不了案,那么他的所求是否又能如愿呢?
北堂傲不禁有点同情这个深陷淤泥,却难自救的男人了——
怪道他求了那么多人都石沉大海,着实是那刘府对官员审案的过程太熟悉,这打官司庶民如何能与官斗?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
奉箭也还是摇头。
北堂傲微微心沉。
“虽然说当日苏秀才为老班主奔走是为了一腔正义凛然,但……刘府告他拐带人口却是人赃并获的。”
“人赃并获?”北堂傲扬眉。
奉箭叹了口气:“那刘府是在前往白鹭镇的客船上拿住玉堂春和苏秀才的。”
北堂傲瞠目:“船上?”不是说一直在苏州城为救老班主奔走吗?
奉箭点点头,很是无奈地叹息道:
“说来也是苏秀才轻浮了,居然没媒证、没下聘,就私自决定带着玉班主去自己父母的坟上上香……说来都是送冬衣送的!”冬衣没送成,倒把自己连同刚得来的功名一并葬送了。
“太过轻率!”儿女婚事岂是小事?
北堂傲暗想自己和金蟾未成婚的事儿,当日若给那福娘知晓,只怕也会给金蟾扣上一个拐带人口的大罪,先下大牢呢——
若自己不是出生贵胄,又深谙官场,他们二人想来也是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