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这还是长不大的模样,低劝道:
“爹也没说只让你娶一个,你要屋里七个八个地留着,就是跟你几个姐儿似的,十七八个放着,爹也给你养着,你还要如何?外面的真就比家里好?”
“外面的,不是不用养吗?”柳金蟾眯细眼,嬉皮笑脸。
何幺幺鼻子冷哼一声:
“你一年花在外面男人身上的钱,屋里养十七八个都绰绰有余了!屋里的还能给你养孩子、伺候你吃喝拉撒睡呢?哪不好?随叫随到,你要谁点谁,谁不乖乖洗好等着?外面还拿乔呢?爹和你说,当娘了,可不许跟现时一样,成日泡在那种地儿乱花钱了。”
柳金蟾嘟嘴,懊恼似的坐回椅子上撇脸不说话了。
何幺幺扭过头,一瞅柳金蟾这模样,活脱脱就是过去在家使性子的模样,想说点什么,突然一愣,才发现闺女这小牛脾气,这来的半月还是头一遭见着,仔细一想:
别说,那野狐精千不好万不好,但为人夫还算是称职吧,起码金蟾也知道早上起来要给他请安,给他端茶送饭了,那似过去在家跟个小祖宗似的,难得回家,睡了就不起,他还得给她把早饭端到床边求她吃,她张嘴只用吃都还要嫌东嫌西,说他搅了她的好梦!
“乖囡囡啊,爹不是想为难你,你想啊,你将来是要做官的人,你成日里往哪儿跑……别人得怎么说你啊?喜欢就纳进屋里来,你看你……那日弄来那个什么小戏子,一身的狐媚子气,爹不也没说你半句么?”
何幺幺眼见着柳金蟾真恼了,他这二十四孝老爹又故态复萌了。
“爹知道你喜欢模样好的,不然,爹瞅准了,再让你去相,中不中都听你的?”
柳金蟾还是嘟嘴不说话。
何幺幺又靠近些讨好:“那……你看中谁,只要家世好,爹都给你去提?”
柳金蟾还是不欢喜地把嘴翘得老高。
“不然,何幺幺托人去寻个,比这野狐精还好看的?”女儿一生气,何幺幺心里就不安。
柳金蟾一听还是要她娶夫纳侍,特心烦,她这大半年都快让北堂傲管成绕指柔了——
男人啊,不娶不闹心,娶来不宠着吧,他孤零零地嫁进来只能处处受人欺负,良心很不安,要让良心安吧,自己看个别的男人都胆颤心惊跟做贼似的,回屋都吊着胆呢!
还有就是,到了晚上,外面的男人,你想了吧,就去看看,环肥燕瘦,银钱两讫;不想,就自己回家盖被蒙头睡大觉。
家里的……
眼巴巴晚上就等着这点为人夫的小福利,不碰他,他怨夫似的,一天都是低气压;碰他,能力弱的吧还不好说他,只能一直将就着;能力太强吧,自己还不得跟那天天抱蛋的老母鸡似的,每年就得怀揣着国家的希望,为大周国人口增长做奉献了。
一句话,这辈子遇见北堂傲,她算是认栽了,但……再要她栽一次,她柳金蟾就把自己当花栽进花盆里——
宁在牡丹花下死,绝不回家当妻主。
还娶十七八个?她柳金蟾又不是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