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又赶紧坐回原位,省得眼睛乱瞟:“为妻只是临走有句话要交代。”想起要交待的事儿,柳金蟾的一颗心微微开始沉了。
“妻主……”想说什么?
北堂傲话刚开头,柳金蟾就紧紧抓住了北堂傲的手:
“相公啊,若是……任何人用为妻来威胁你,你……都不要像玉堂春……那么傻乎乎的!懂吗?”想到此去凶多吉少,柳金蟾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北堂傲。
北堂傲一愣,不及会意,奉箭回来了。
柳金蟾刚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赶紧细心地帮北堂傲拢紧了衣裳,起身出去询问大概。
奉箭立刻将自己刚问的说了个言简意赅。
此间,北堂傲就已经在内屋和好了衣裳出来,将柳金蟾的发髻连着外袍又都重新打理了一遍,这期间,北堂傲反反复复都想着柳金蟾刚才那句“莫像玉堂春那么傻乎乎”的话,心里隐约明白,又觉得不甚明白,欲问吧,柳金蟾又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怎好再耽搁她——
这如何在官场混,也是她必须学的事儿!
少顷,柳金蟾就风风火火地去了前面厢房,北堂傲派了奉箭过去听着,自己则在屋里一面慢慢沐浴,一面慢慢想:
这究竟是把他外人的意思呢?还是把他当内人的意思?
北堂傲越想越不明白——
他趴在浴桶里,满心烦恼,难道他有什么地方让柳金蟾觉得他和那人尽可妻的玉堂春相似……
提起这玉堂春的人尽可妻……北堂傲忽得心中一冷:
难不成,柳金蟾也当他婚前与这玉堂春一般?
北堂傲一颗心震颤不已,满心都是无法言语,又不能去解释的惶恐,他越想越觉得,那日柳金蟾说要把孩子抱给她爹去养,弄不好……就是觉得他教不好孩子,指不定,她这辈子都不会想要把他领进柳家门,放进族谱里去——
失节的男人是不能进妻家祠堂的……
北堂傲在澡盆里心烦意乱,尤其一想那何幺幺处处抬那薛青,贬低自己的所为,他的心口就一阵阵的痛,但坐以待毙,将孩子拱手于人,岂是他北堂傲的为人!
北堂傲狠狠地擦洗着身子,满脑子此刻不是那知府大人,而是那何幺幺身边最最得意的薛青——
他仔细派人观察过,那薛青左臂上的守宫砂还完好如初,只要他的第一次给了柳金蟾,北堂傲敢百分之百地肯定,就算他北堂傲为她柳金蟾养了女儿、占着正夫的位置,但……在柳金蟾心里,这个薛青的份两,绝对会比他更重、太多!
怎么办?
明赶,会留下恶毒之名,柳金蟾一定会视他如蛇蝎,早晚一“善妒”之名借机休了他。
暗杀?也需等待他走以后,但这之前若是公公让她们圆了房,只怕在妻主心里也是虽死犹生,念念难忘了……
余下的办法……
北堂傲的眼往对面的一望,神思静静一凝,一计突地就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