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岚推开,就是这个男人,就是他,如果他不带走承嘉,就不会有接下来发生的这些事情,林雪静疯了,她用尽全身力气扑/过去要跟他同归于尽,撕心裂肺地喊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司岚被她推倒,很难想象一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就这样被她一个弱女子直接从沙发上面推着倒在了地上,而他也想是失去了反抗力一样,任由她的疯狂举动一招招地落在他的身上。
被绝望逼得疯狂的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思考能力!
“你还我儿子,你把儿子还给我--”她的哭声就像从遥远的天际从记忆里的深处穿越而来,还--还--
司岚被她推倒在地上,以平日里都不曾有过的狼狈姿态跌坐着,承受着她一拳拳砸过来的拳头,那些拳头砸在他的胸口,钝器般震得他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他的目光近似呆滞般地看着沙发上的孩子,一双发红的眼睛越来越红,打吧,打吧--他把哭得几近昏厥却依然不忘要跟他拼命的女人一把捞在自己的怀里,或许一个人真的太冷了,太孤单了,活得又是这么的久,时间又是这么的长,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心还疼着他几乎都快忘记自己还是个活着的人!
原来他还是会痛的,会痛的--
他任由怀里的女人挣扎着,抓,咬,直到她筋疲力尽地瘫软在他怀里,口中还在哭喊着‘还我儿子,还我儿子--’他一手箍着怀里的人,猛然间听见有咳嗽的声音,这道声音不是大人能发出来的,他浑身都紧绷成弦,眼睛朝着沙发上看,生怕自己一眨眼就会看错了。
沙发上的孩子在咳嗽,很轻微的声音,咳起来时还带着呛水的声音!
司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把已经奄奄一息的林雪静从怀里移开,喊了一声承嘉的名字,爬过去伸手拍着孩子的小脸,瞥见孩子那脸开始微微泛红,气息虽然有些不太稳,但用手指一试探就能探到有微弱的气息在进出,他心里涌出的狂喜,一把将沙发上的小承嘉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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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晨初本来是在谈业务,当然,晚上的业务一般不是在饭桌上就是在娱乐场所里,反正d市里该玩的能玩的就那些地方,他正思考着要不要找司岚出来玩,因为就他们两最闲,不是司岚找他,就是他找司岚,结果电话是还没有拨出去,就接到了司岚的电话。
张晨初调侃,“哟,亲爱的,尚大少说我们俩是好基/友,果然啊,我现在是信了,你看,我们俩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正要找你呢,唉,提个建议,干脆咱俩过一辈子就得了,行不行?”
张晨初的一席话换来了那边的一声狂吼,就跟突然刮起的龙卷风似地刮得张晨初是浑身的汗毛都瞬间竖了起来。
大半夜的,没事吧,吃了回/春/药了啊?这么彪悍的声音!
司岚回给他的只有两句话。
第一句,“滚!”
第二句,“三分钟之内我要见不到你的车在星宇花园的大门口,我杀了你!”
挂掉了电话的张晨初惊得险些没了魂,靠,这王八蛋威胁的话都说得如此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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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卿文才刚到家就接到了一通电话,他叫住了正要上楼的舒然,见女儿才刚上楼,便拉着她低声说着现在还要出去一趟,舒然见他脸色肃然,心里也微微一紧,本来今天晚上心情就一直难以平复,这种心情即便是到了家也依然不能安静下来,老是一惊一乍的,心里也慌得厉害,此时听他这么一说,舒然顿时想到了那一对母子来。
“是不是雪静出事了?”
尚卿文看着舒然突然变了的脸色,见也瞒不住她便点了点了,沉声道:“不是她,是承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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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张晨初是最早来的一个,都到医院好一会儿他都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三魂丢了七魄,傻站在等候区有位置都没坐,瞪大眼睛珠子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等尚卿文赶到的时候叫了好几声他才回了神,回神之后的张晨初一把抓住尚卿文的手,“你知道了?”
尚卿文本来是要跟他询问孩子怎么了?听他这么一说点了一下头,张晨初伸手一把拍着自己的额头,哀嚎,“天啊--”
尚卿文现在是没精力理会发羊癫疯的张晨初,可见张晨初是被那个消息打击得要晕过去了,一直以为自己不曾领先但也不至于落后的张晨初这下彻底歇菜了!
尚卿文听见过道那边有舒然的声音,明显有争吵的动静,他怔了怔,赶紧往那边赶,果不其然,舒然将司岚拦在了过道上,看样子尚太太憋了一晚上的火是终于忍不住了。
“然然--”尚卿文一把拉住舒然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舒然的力气没他的力气大,被他直接抱了过去禁锢在怀里想动也动不了,舒然挣扎,尚卿文则低声劝慰,“没弄清事情真相之前不要动怒,然然,承嘉没事就好了,不是吗?”
舒然被尚卿文紧抱着挣脱不开,眼睛却红得吓人冲着司岚大声喊着,“五年前我跟你说你给不了就不要招惹她,你有权有势要什么女人没有,她不同,她没有像你一样的雄厚家庭背景,她经受不起你这样的残忍的对待,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在面对生活磨难时只能自己咬牙坚持下去求生存的女人,你体会这个阶层人的生活艰辛吗?你从小锦衣玉食生活环境优渥,你是男人你有的是手段运筹帷幄,但是她呢,她呢?司岚,他到底还要折腾她到什么时候?是要折腾死她才好是不是?”
舒然这些话不知道在心里憋了多少年,今天当她看着病房里那母子俩,一个病房上躺着奄奄一息,一个浑身湿透到现在都还虚弱得快要晕倒过去却还死死坚持在病chuang前。
他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还不够多吗?
就因为他有着这个与生俱来的高贵身份,所以他可以肆意践踏别人的情感?
走廊上的大声斥责让赶来的朗润也愣住了,而那边站着的张晨初也将目光投递了过来,抱着舒然的尚卿文眉头微微一蹙,将妻子抱得紧了紧,低声说着,“然然,别说了!”
站在走廊上的司岚一动不动,他的身子挺得笔直,这是他一贯的站姿,司家的孩子从很小开始就学习标准的贵族礼仪,在公众场合不该做什么或是该做什么都是他们四个之中做得最好的一个,为什么会是最好的?因为司家的家法最严厉!
空气里有异样的气息在流转着,随着舒然的这一席话而迸发而出,舒然自己都感觉得到,抱着自己的尚卿文,以及站在不愿的张晨初甚至是赶来站在司岚身后的朗润,从他们的脸上都看到了一丝异样的神情,很诡异的气息是,她听到了丈夫在耳边低低的叹息声,很无奈的语气,而张晨初则低低吁出了一口气,看向了站在最中央的司岚,从没有在这样的场合里开口说话的他突然低低开口说了一句,“舒然,你误会他了!”
张晨初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再做其他解释,看着司岚那已经湿了一半的西装,这家伙虽然没有润哥儿那么的洁癖,但是也从来不会邋遢成这副样子,尤其是他在星宇小区下面见到他的时候,当真是这三十五年来最特别的出场方式,也难怪他会下了死命令要他三分钟之内赶到,就司岚刚才在车里的表现,张晨初不认为那种状态下的司岚能将车平安地开进医院来,连他都慌了手脚。
尚卿文将舒然带到一边,低声说了些其他的,舒然心里虽然对司岚很有成见,但是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给他难堪,不过站在那里的男人已经不似平日里那高高在上的模样了,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真的是怔住了。
一向爱整洁打扮的男人今晚上不仅下/半身都湿透了,连衬衣都湿了一大片,神色也憔悴得完全是变了一个人。
他站在病房的门口,面对舒然的指责是一言不发,默默地听着,却在转身时朝病房那边看了一眼,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复杂情绪让舒然都怔了半响。
那是,什么眼神?
朗润走了过来,用肩膀靠了司岚一下,示意他在半边来说话,司岚跟着他走到了一边,开口时声音嘶哑得变了音。
“结果?”
问这句话的时候司岚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朗润。
朗润看了他一眼,从来不曾犹豫的他在目光微动之后定在了夜空的某一处。
“司岚,那个孩子,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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