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听出师傅的语气并不像以前那么自然了,显得很吃力。他拽了拽背上的包裹,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却险些栽倒。
这不禁令我大吃一惊,并且更加坚信心中的猜测。我无意间看到师傅的包裹似乎打开过,此时露出一道不大不小缝隙。
我看到了一张鬼脸,一张印在布料上鲜活的鬼脸,我在盯着它,它也在盯着我。在这一瞬加,我猛地打了个寒颤,布衣再次湿透、
“哼!”我听到一声冷哼,顿时惊醒了过来,原来声音出自师傅的口中。
师傅瞥了一眼我,而后不留痕迹的将包裹的缝隙盖上,而后说道:“快点敲梆子报时吧,别误了时辰。”
“可是它?”我有些慌张的说道。
“没什么可是,你看错了!”师傅回道。
“那我睡觉前看到的白衣身影呢?”我不服气的继续问道。
“估计你在梦里被驴踢了脑袋,才梦到了什么白衣女子吧?”他继续回道。
“我没说是女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紧盯着他,师傅第二次在我面前沉默了。第一次是因为问及我生身父母之事。
师傅说不出话,自顾自的往前走着,背影显得很孤单。我跟上他,却无心打更,只想着他会怎么回答我。
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瞄到那个包裹,想起了那张鬼脸,神情不禁多了几分凝重。
“唉,三更啊!”师傅突然停下脚步,冷不丁的说道。我措手不及,差点撞到他的后背上。
等稳定好情绪之后,这才想起师傅很少喊我的名字:“嗯!”
“你说干我们这行的,究竟算不算是个苦差事。”师傅问道。
我想了想,很认真的回道:“不算啊!除了晚上要摸黑出来以外,不就是沿着留仙城散散步吗?怎么能算是苦差事。”
师傅似乎毫不意外我的回答,很自然的接过了话题:“也对,你这臭小子充其量算个半吊子打更人,身在俗世之中,哪知道你师傅我的苦衷。”
我瘪了瘪嘴,暗道:“你不就是和我一样吗,还说什么俗世?装什么清高!你天天晚上背个小包和个小贼似的,我都没嫌弃你,你还嫌弃我。”
在心里说,终归只能在心里说,表面上还是得文艺一点:“也对,师傅你不仅打更时,就连睡觉都愁怎么偷到三娘酒窑中的好酒,确实活得够累。”
“唉!”师傅微微摇了摇头,看向明月,长叹了口气,神情颇为无奈;倒有几分落魄书生的模样,只是那满脸的胡渣出卖了他的“属性”。
我有瘪了瘪嘴,退后一步,很自然的和他拉开了距离。
师傅突然敞开嗓门,狼嚎了一声:“亥时四更,平安无事!”
我顿时慌张了,连忙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师傅轻轻转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我,眼里多了几分询问之意,看来他又在扮演迷倒无数少女的飘飘公子。
我硬着头皮,但为了打更人的职业涵养,还是开口说道:“师傅,你报错了,三更时平安无事,四更是天寒地冻。”
“咳咳!”师傅咳嗽了两声,面颊微红,努力装作镇静的说道:“为师这是在考验你知不知道作为打更人最基本的知识。”
我想笑,却笑不出声,师傅越是如此,就越让我怀疑。看来有些事情还不适合我知道,或许到了合适的时机,他会亲自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