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蛊”:“我原以为只果然行针过血便好了,却不想,还要‘食蛊’!我原在书上见过这些,只觉得不舒服!”
钟离啻这时候大抵有些明白他家雪儿为什么要这么抗拒这祖巫了!
却原来,她是有些怕“食蛊”的?
“雪儿不会以为,所谓“食蛊”,便是要将蛊虫吃下去吧?”
钟离啻顿时觉得,这大抵是他这些年来,听到的最有趣的事情了吧!
初如雪眨眨眼,疑惑:“难道不是么?”
反正她是想不出什么除此之外更加“有效”的法子了!
钟离啻忍着笑,点点头:“嗯,有些是要果然吃下去的!”
之后见初如雪怔住,模样十分可爱,钟离啻便上前,摸摸她的头:“只是苗蛊都是有毒的,若是果然将蛊虫吃下去,除非是那种需要以毒攻毒或者毒药还在腹中,否则这些蛊虫别说三日,只消一炷香的时间,便能杀人于无形!”
初如雪听了,大抵是明白了些,钟离啻的意思,似乎是不必吃了?
“雪儿你啊,怎么这么可爱啊!”
她这么同他闹别扭,倒像是撒娇的女孩,不肯喝味道辛辣而且极苦的药一般。只是不同的是,那些女孩一般都比较好糊弄,初如雪却是不怎么容易的,想叫她上当,那可是十分困难的!
果然,这些日子,钟离啻便吩咐厨房,叫依照祖巫送来的食谱,依例给初如雪“进补”。
只是吃来吃去,初如雪却没有觉得自己果然能胖一些,倒是每日里想着那苗蛊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有些睡不着。
果然,过了十来日,这祖巫便果然又来了。这次搭脉时,初如雪的脉搏明显好了许多,脉象也平稳。
“看来今日是可以食蛊施针了!”
初如雪看不见那蛊长什么样子,她感觉到祖巫将她的右手拿起,在她手心里放了几粒花椒,揉搓一番后,净手,用针将她食指的指尖扎一下。
那感觉并不怎么疼。初如雪经历了这半月的调养,大抵也觉得没有那么可怕,心里对这些事情的抗拒,也随之降低。
这时,初如雪感觉到指尖上有冰凉的东西,似乎像水一般,但是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可以施针!”
祖巫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红木的小盒子,那盒子里,便放着一条白色的虫子。
这便是蛊。所有的苗巫手里,大都有那么一两条上好的蛊。祖巫手里的,便是最好的,也是最灵性的。
蛊是极贪的东西,若是没有血液,它们便会死亡。
方才,钟离啻看见的,是初如雪的手指破了,滴出血来,祖巫便将那血滴入这红木的盒子,那虫便立刻上前,吸食了那些血液。
她又拿着沾了碘酒的帕子,给初如雪的手指轻轻擦一下。
“入针。”
祖巫对着身边的巫人道。
巫人立刻拿来了一串各色的银针。祖巫拿起一根,在方才已经点着了的酒碗里过一遍,又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
这时,钟离啻和罗小锤等人便得回避了。苗人的秘术,便是不能叫旁人学去的!
至于方才食蛊为什么不避开?因为你就算是学到了怎么“食蛊”,那蛊才是关键!你看见的是活脱脱的虫子,却是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得来的,有什么讲究没有。
打开,初如雪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
祖巫将这针浸在这药里,立刻取出,稳稳地扎入初如雪眼周的一个大穴中,又顺着经络,慢慢向前推进。
因为针是软的,所以能顺着人的思路来慢慢走。
祖巫的手法很准,每一根都能扎入到正确的地方。
十几根针下去,初如雪感觉到自己整个脑袋都是麻木的,完全没有了知觉。但是不疼,只有麻。
她感觉自己向来好用的耳朵,似乎也没有那么灵敏了,她隐隐约约听到那祖巫说:“我便先封了你的知觉,免得药物发挥作用时,疼痛难忍!”
初如雪大抵是没有什么知觉了,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困。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祖巫是什么时候将她头上的针取出的。等她再次醒来,却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似乎蒙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雪儿?你可醒了!”
钟离啻大抵是感觉到初如雪醒了,便立刻问道。
初如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大抵没有那么麻木,只是她方才醒来,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祖巫说,行针十分顺利,第一次清毒,效果不错。”
初如雪怔了一怔,却是才反应过来,还要进行?
她觉得自己这样,似乎很不雅观:“我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很丑?”
大抵每一个女孩子,都是喜爱美丽的,便是初如雪,也不能免俗。
钟离啻轻轻抚摸她的脸颊:“雪儿什么时候都是最美丽的!”
这话倒是不假,初如雪是昭仁皇后的女儿,身上带着初家的血统,相貌自然是没得挑剔的!便是在病中,也是美人!
初如雪听了,却是好笑:“你这嘴巴,倒是利落!”
想想,初如雪又问:“孩子们呢?”
她醒来没有听到寻儿和月儿的声音,觉得有些不适。
钟离啻答道:“罗小锤领着他们出去玩了。我想着你在安睡,他们到底聒噪。”
初如雪无奈,这天下还有这样的父亲?将自己的孩子就这么明目张胆地送出门去了?
却又知道,他这一番好心,到底也不能辜负。
“你如今的事情,到底是大事情,比不得其余,我只叫他们出去耍一会,晚间便回来了。”
钟离啻知道这件事情大抵是不怎么妥当的,可是却是死不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