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必然是凶险万分的,剑眉上挑:“唐家如今想完全控制江南的局势,是有白家在北疆的缘故吧!”
落加蓝点点头:“唐家本算不得大户,在朝廷上没有什么势力,只能依附白家。”
提到白家,钟离啻知道,落加蓝遭这一番罪与他前时在扬州的饭局上说的话也是有关的,落家和宗室算是一党,那么打击落氏君染便也可以给钟离啻警告。
思及于此,钟离啻有些愧对落加蓝:“我在扬州这一番,也是连累你了。”
落加蓝瞪一眼钟离啻:“你在这里如履薄冰,还想着我,那等你被唐家和白家揉烂了,落氏君染还有什么依靠?我这里你不必管了,我总比你多些路子,这么点事情我还支持得住。”
钟离啻面上不服,心里却对他这表兄敬上三分——这些年他们打打闹闹,到底不触及南疆或是落氏君染的利益。如今自己这一番,却叫落加蓝受了这般损失,险些丧命,他竟也是心甘情愿。
“你现在把江南这里搞得这么乱,可怎么收场?”落加蓝这话并不是讽刺,是确实担心钟离啻这事的结果——牵连着南北的利益,还有明嘉帝这个似敌非敌似友非友的后盾钟离啻在这里骑虎难下,举步维艰。
钟离啻想想,眼睛转一下,道:“不知道,先把盐税理清楚吧,看唐家的动作再想办法。”
落加蓝点点头:“我在江南不能太久,也帮不了你什么,你若是有什么难办的,只管写信给南疆,南疆那里有个‘竹林六馆’,是落家本家的人在经营,他们会把信送给我。”
落加蓝第一次对钟离啻表露他的防布,让钟离啻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变了,变得更紧密了。
这种不同,让钟离啻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长大,感受到了他和落加蓝之间的联系,是那种里里外外都相连的,带着血缘,带着无条件的爱的联系。
在这之前,钟离啻从来都没有想过落加蓝的生意云云,只知道他是落氏君染的大家主,是明嘉帝看重的人,却是没有想过他在这个位置的艰难。如今见他对着这些刀光剑影谈笑风生,竟是生了一点酸楚。
……
初如雪行车并不着急,她一手拿着一卷书,一手抚摸着膝上小憩的团子。
这一路安安静静地,除了团子平时吵闹着想吃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初如雪在看信件或者书,没有人会去刻意打破这种安静。
今日似乎没什么不同。钟离啻一只鹅震惊这个江南的时候,初如雪脸上并没有显现多少惊讶——这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她是为明嘉帝办事的,至于江南的那些官员怎么闹腾,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与她无关,更与主相无关,她自然不需要去管这些琐事。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初如雪知道外面是有人的,只不过她并不想去理会,她这几天安逸惯了。
初如雪小心地将小团子放进暗格,收了书。
“前些日子是你命大,有那傻小子护着,今日看你往哪里逃!”
初如雪听到一个彪壮大汉声音的同时,还听见无数拔刀的声音。她讲小桌上的书收起来,手里出现几根金针。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公然行刺官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