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蜷缩着不肯动的灾民,他们一起清理出倒塌的房屋,一起照顾还有伤口未愈的伤患,偶尔还能看到迟归提着药罐子穿梭的身影,他像是极为享乐这样的忙碌,很开心地为他人治伤看病。
“他要是愿意,大概可以成为一个好大夫。”石凤岐看着迟归来来往往的身影说道。
“嗯,他医术的确很了不得,就怕他不愿意。”鱼非池也说。
“其实做个大夫挺好的,我倒是希望我可以只用开个面馆,什么事都不用理。”石凤岐说道。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吧,你把初止的事告诉韬轲师兄了吗?”鱼非池问他。
“说了,但是初止此时毕竟为商夷出力,韬轲师兄便是有不喜欢的地方,也不能做得太过。尤其初止此举其实挺讨商帝开心的,商帝一满意,旁人就更不能说什么了。”石凤岐叹声气。
“为了目的如此不择手段,为了上位如此用尽心机,他对商夷这忠心,也的确是证明得足够的了。”鱼非池冷嘲一声。
“他刚到商夷脚根未站稳,上有韬轲下有百官,他急需拿出一些东西来证明自己的才能和用处,本无过错,但是他对我大隋百姓如此阴毒,对人命如此轻视,令人寒心。”在石凤岐心底,许是已经将初止彻底划出了“朋友”这一分类。
而鱼非池更早,从他对乌那明珠做那样的事情时,她就已经不把初止当人看了,那只是畜生,禽兽。
“你们在说什么?”迟归笑着走过来,挽起着袖子手里的碗罐已经空了。
“在说辛苦你了。”鱼非池笑道,那些事不想说给迟归听,他本也不关心这些事。
“辛苦倒不至于,不过石师兄,防止瘟疫肆虐的药已经给他们喝得差不多了,现在天已放晴,也不会再滋生各种病情,你可以把多余的药材送回去了。我看叶藏师兄怕是要心疼死。”迟归笑道。
“他有的是银子,不怕他心疼。”石凤岐跟他开着玩笑。
“你们慢聊,我还得去看看熬着的药。”迟归笑着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就转身下去了。
只是他刚走两步,地面一阵摇晃,他想也没想,立刻转过身扑向鱼非池,想用自己身子护住她,可是他扑到的人只是石凤岐。
石凤岐离得鱼非池近,在迟归到之前,已经把鱼非池牢牢地按在胸口。
这阵摇晃并不持久,只是几息之间。
大家再站起身来时,鱼非池看到表情有些愕然的迟归,迟归僵硬的脸笑了笑:“这是余震吧,没事了。”
“阿迟……”鱼非池看着笑容极苦的迟归想说什么。
可是迟归看到的却是石凤岐抱着鱼非池检查着她有没有受伤,也只有石凤岐才能这样大大方方地抱着她,看着她吧?
迟归摇摇头,说:“我没事,我去看看药洒了没。”
转过身他深深吸几口气,压住心头的剧痛,他倒宁可刚才掉下来一块石头,被活生生打死,死在鱼非池面前,让她为自己痛苦一场,好过这样,对他片片凌迟。
迟归刚走,街上有个妇人哭着大喊:“孩子,我的孩子!”
石凤岐与鱼非池对视一眼,问着那妇人:“你孩子怎么了?”
“我刚才来外面拿粥,我的孩子就放在屋中,我不知道还有余震,他被埋进去了!”妇人哭得脸上全是泪痕,心急地大声说道,死死地抓着石凤岐的手,这些天大家也都知道了,石凤岐是太子,是救了砂容城的人,从一开始的对他不理不睬到现在的尊敬有加,可谓是质的转变。
这会儿出了事,他们自然而然地会来向石凤岐求助,石凤岐就像是他们的守护神,年轻,但可依靠。
“我去看看。”石凤岐说,又把鱼非池按下:“你别去了,怕是再有余震,南九,迟归!”
南九与迟归从远处跑过来,站在鱼非池身边,鱼非池笑道:“咱们的太子殿下怕我碍了他行英雄之事,让你们来保护我呢。”
“谁怕你碍着我了?”石凤岐笑骂道。
“走吧,他们跟我一起去,你不用担心我,咱们去看看。”鱼非池笑着推了他一把,她也不想耽误时间,被埋的是个小孩子,孩子总是重要的。
石凤岐拿她无法,只得让她跟着。
妇人的孩子的确是被埋了,但幸好这余震不是很大,没把孩子压着,倒也平安地救了出来,妇人千恩万谢,石凤岐只说是小事。
但这余震并未止歇,时不时摇晃两下大地,像是老天爷炫耀他有多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