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苏于婳看着他两打打闹闹的,觉得好笑,又看了看鱼非池在纸上鬼画符一样画的一堆东西,竟然半点也看不懂,看不懂也就猜不出她想做什么。
“苏游。”她唤了一声。
苏游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出来,目光还看着石凤岐与鱼非池离去的方向,心想着这两人以前在白衹见着的时候,那是恨不得见面就掐,现在两人倒是好得如胶似漆的,看着就想一把火把他两烧死,烧死!
“盯住她,我总觉得她不会顺着隋帝的心意走。”苏于婳说。
苏游回过神来,脸上带着不解的神色:“表姐既然信不过她,为何不直接向隋帝发信?”
“没有实据,隋帝也不能拿她如何,而且她敢告诉我,就说明她有一定的把握做成这件事,我不知她目的,不宜轻举妄动,先看看吧。”苏于婳收着桌上让鱼非池散落得到处都是的纸张,说话间都没有抬头看苏游一眼。
苏游见苏于婳神色如此冷淡,心中越发想把鱼非池跟石凤岐烧死,烧死!
出宫的两人没有带外人,就连南九也没带,又着普通常服,倒也无人知道他们二人身份,两人在街上闲逛了许久,吃了许多东西填了肚子,最后咬着一串烤羊肉站在瑞施钱庄的门前。
石凤岐递着手里的羊肉串到鱼非池嘴边,问她:“你真准备这么干?”
“当年让叶藏把钱庄开遍天下,为的就是这一日,如今名震天下的叶财神,他跺一跺脚,那都是要让整个天下抖三抖的。”鱼非池咬了一口羊肉含含糊糊地说。
“叶藏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石凤岐内心怜爱叶藏,好好的人,说被鱼非池坑了就坑了,简直没有一丝丝防备。
鱼非池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说得好像你没坑过他似的。”
“得得得,你都有理,进去吧。”石凤岐不跟她争,反正也争不过她。
鱼非池提起石凤岐衣袖擦擦嘴,石凤岐看着这浅蓝袖子上的污渍,长叹声气,几时鱼非池才会变成那种温柔温婉的贤内助?
估计一辈子都不可能了,忍了吧。
钱庄老板不大认识这两人,问了名号之后,又让他们拿了凭证,确定身份之后,请祖宗似地把两人请进内室,上了好茶。
“大掌柜的说,两位一定会来钱庄,我们一直在等着,可算是把二位等来了。”钱庄老板连声说道。
“叶藏最近如何?”石凤岐见这老板如此激动,也不再耽搁,问起了正题。
“很不好。”老板一句话,让两人的心只差掉进谷底。
“说说看,怎么个不好法。”鱼非池问道。
老板沉重地叹了声气,开始说起,叶藏为了瞿如,已经是把连看家底的存粮都拿出来了,全部送去了边关,而且分文未向卿白衣要,全当是资助瞿如的战事,别的不求,求的是保住他跟商葚的性命。
但是碍着他的生意都是以后蜀为中心,后蜀出了这么大的事,其他地方的生意也都有影响,最大的影响莫过于后蜀所有钱庄的银子都开始贬值,他要运转一个极为庞大的叶家生意,资金出现问题,就意味着根子上开始坏事了。
于是,叶大财神的生意几乎瘫痪,若不是在后蜀以外的地方,他平日里打点得好,安排得也很是妥当,怕是外面这些地方的生意也要运转不起来了。
叶大财神的生意出问题,那倒霉的可就不止一个两个人,而是所有依俯着叶大财神吃饭的人,上到各地掌柜,下到普通劳工,随时有丢饭碗的可能。
又因为叶大财神的生意不止于后蜀,而是在天下各地,那么,丢饭碗的人,也就遍布天下。
好在叶藏是个挺有责任心的人,这小半年的战事虽然让他头疼不已,但始终勉强地支撑着整个叶家的生意,没让其彻底崩溃去。
但是,如果后蜀亡国,叶藏又不能及时地转移走所有叶藏的重要生意,一切就难说了。
再说瞿如,瞿如已经重伤数次,为了守住后蜀,他跟商葚两人已只差拼了老命,都快要让人分不清,他们到底是不是已经彻底把自己当成了后蜀的人,还是说,只因为当年石凤岐的叮嘱,他们就要帮卿白衣,守住那片地方。
石凤岐听完老板的话,陷入了沉默,问道:“叶藏没想过离开后蜀偃都吗?他有那么多的货船,要走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事。”
老板摇摇头:“哪里那般容易啊,叶氏的生意根底都在偃都,除非能把这些生意转移走,不然,整个叶家一崩溃,叶大掌柜,也就一无所有了。”
鱼非池听得好笑:“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命固然重要,可是叶大掌柜身上背的不止条命,还有千千万万指着他活的命,鱼姑娘,这是责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