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纷纷辞去,各自回到了他们该回的地方,音弥生与石凤岐在一个雪夜里对坐,折梅煮酒。
音弥生侧耳听了听外面静静的雪落声,摇头道:“如今这王宫,更像一个破落的王候门户,怕是只有我们几人还住在这里面了。”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石凤岐提壶倒酒,“本就没有千古长存的王族,虽有唏嘘,但也并非不能接受。”
“你这话说着,却像是一个王族公子。”音弥生接过茶水,看着脚边积雪,还有几朵梅花映在落雪上,似笑非笑一句。
石凤岐执着酒杯,喝了一口温酒,他脸上为了救窦士君烫伤的地方已经长好了,又是那俊俏公子哥的模样,带着些淡淡的笑意:“说到王族公子,你才是真正的豪门深户,此间白衹事了,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反悔。”
“我知道。”音弥生看了他一眼,说,“但你有没有想过,虽然此次七国并未真的打起来,但是各国之间的关系与利益分割已经很清晰,彼此之间的摩擦,以后总是少不了的。”
“那是以后的事情,我现在只要眼下安稳,让她可以缓过神来。”石凤岐看向鱼非池的房间,这些天她一直没有哭,也没有闹,包括送窦士君下葬的时候,她很是平静的样子,但她越平静,石凤岐越担心。
窦士君尸骨成灰,只能寻了一件他以前的衣物立了衣冠冢,与季瑾合葬在一处,堂堂无为七子,白衹国相,落得如此下场,也不知是该敬他,还是该怜他。
音弥生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看到鱼非池房中暖黄的灯,说道:“你真的保护得了她吗?”
“何出此言?”
“你心知肚明。”音弥生看向石凤岐的眼神有些厉色,“石凤岐,如果你让她受了委屈,我不会放过你的。”
“堂堂玉人,竟然也会说这种话?”石凤岐好笑道,这位无情无欲的世子殿下音弥生,居然也会有放狠话的时候。
“如果你不是担心她以后会遇不测,何必让苏游向天下放出风声,为她歌功颂德,传扬美名?你自己暗子遍天下,这件事完全可以由你自己去做,却要借苏游的手,你敢说你不是别有目的?你要做什么我的确猜不出,但对她而言,这些美名绝非是她渴慕的,她想要的不过是自由自在的生活,你如果本末倒置,借着爱她的由头就肆意篡改她的心愿,便要问一问,南燕太子音弥生,是否答应。”
音弥生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安静得真如块石头一般,从来不会出来抢谁风头,也不会跟谁争执什么,他极其的缺少存在感,几乎没有人查觉得到他的存在。
但是若有谁忘了他的身份,忘了他本身所具备的能力,那是要吃大苦头的。
南燕世子,玉人弥生,他从来只是不爱争夺,不代表他不懂得怎么去争夺。
见音弥生神色如此认真,石凤岐也收起了玩笑之意:“我从来都尊重她,尊重她的生活方式,尊重她的心意,这一点,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你也没有资格来提醒,别忘了,你是玉人音弥生。”
“是你们把我逼到这个地步,让我手掌权柄,既然连窦士君这样的人都可以滚得一身污秽,我这个玉人又何尝不可以?”音弥生严肃地看着石凤岐,每一个字都无比认真,“或许我不及你们七子之才,但是我也并非无能之辈,我真要拼个玉石俱焚,你们谁也吃不到好果子。”
“放心吧,不会有那一天的。”石凤岐抬杯,“我不会委屈了她。”
这两人说来,平日里实在是没一个好照面,见面就掐,石凤岐恨不得音弥生离鱼非池十万八千里远才好,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鱼非池眼前。
可是不得不承认,这位对谁都没有感情的世子殿下,他的确很是厉害,虽然他谁不喜欢,可是谁也难以不喜欢他。
在鱼非池与石凤岐闹别扭的那段日子里,石凤岐惊愕地发现,他竟然只想跟音弥生说话,旁的人他一概不想搭理。
这也算是一种古怪的情份吧。
石凤岐与音弥生之间的确达成一个条件,在鱼非池编织的遮天大幕下,石凤岐尽一切可能为自己争取着可以争取的利益,能说服那个不愿打仗到要屠杀蚩家满门的燕帝出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里面有世子音弥生的反复斡旋游说,更有石凤岐拿出的无可拒绝的优渥条件。
这个条件是,黄金五千万两。
对于现在的须弥大陆来说,这是一个天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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