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石凤岐遍及天下的人脉,足称可怕。
听闻现如今的后蜀蜀帝已是性情大变,在那时候,他还能放走石凤岐,足以看出他对石凤岐的不同之处。
石凤岐不知她这些暗中揣摩,这位师姐心比海深,比蛇毒,想要猜明白她的心思无异于跟自己过不去,所以石凤岐只淡淡笑看着她:“所以,你来南燕等着我们,是想与我们暗中较量一番,看看到底谁的手段更为高明吗?”
这一回苏于婳倒是承认得快:“正是如此,我知道你们会来南燕,所以提前到此等着你们。顺便再看看这南燕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国家,是否值得我为他效劳。只是没想到,到底是我技不如人,还未将南燕看清,就输你们一筹了。”
她说着目光一抬,看着眼前两人:“毕竟你们两个已经把南燕彻底放在了音弥生身上,而燕帝又对音弥生信任有加,我再想得到燕帝重用,怕是不可能了。”
“重用?师姐利用曲拂公主作桥,想为自己铺条路,却没想到曲拂与你心意不相合,你所求之事与她所想之物不是同一样东西,师姐,如此情况之下,你还想在南燕得到重用,当真是好胆气。”石凤岐笑道。
“石师弟这是在取笑我了?南燕这地方,虽说山清水秀,物产丰富,可是百姓不思进取,国君一味闭关守国,本也就是没什么争霸之心的地方。而一统七国要的是铁血君王凶悍将士,南燕一个也没有,所以我倒是觉得我先与曲拂接触,就当是一边图个乐子一边暗中观摩,也不失为上策。”
苏于婳大概是七子中说话最尖锐的人,她对天下时局有她自己独到的见解,她也从来不在乎利用任何东西,没有什么是值得她怜悯与爱惜的。
她的目标如此的明确,那就是七国一统。
可怜那曲拂,算个什么?
眼泪珠子掉一地,而苏于婳眉都不会抬。
“如果你要的是这个,我可以给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曲拂带着哭音说。
“公主,并非我看不起你,而是你实在没什么本事,一代女皇这种东西想想挺好的,想要做到,你至少……至少得有我们非池师妹的手段与缜密,可是你,一无是处,在我眼中,就是个垃圾。”
苏于婳如是说。
鱼非池受她如此之高的赞誉竟觉得十分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师姐过誉,师妹可不敢与师姐争锋。”然后又道,“原还曲拂公主所图甚大,想要甚多,我当初还奇怪为何余岸也要让我嫁音弥生,想在想想可算是明白了。”
她目光一转,发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如果音世子抢走了我,必将惹怒石凤岐,以石凤岐的性子肯定不放过他,到时候你就可以借着石凤岐的手,坐观余岸与音世子斗得两败俱伤,你便可从中渔利?曲拂公主,你真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这简直是个笑话。”
是啊,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是个天大的笑话,连解释其中为何好笑的缘故,鱼非池都懒得说。
苏于婳笑看着鱼非池:“你从来都不止这点本事,非池师妹,你藏了多少后手,你心里有数,否则这南燕一役,我又怎会败给你?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师妹你心思太软,太多情,太深情。”苏于婳笑着给她倒酒,多看了两眼她身边的石凤岐。
苏于婳倒满酒水之后,又问向石凤岐:“你又不是南燕的人,为何要对南燕的太平如此关心?”
“我热心肠嘛,我是个好人。”石凤岐一本正经地说。
苏于婳低头发笑:“那你们两个今日得知幕后主谋是我,我可有将功折罪的机会?”
“不知师姐准备做什么?”石凤岐提起警惕,这是个疯子般的女人,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总归是你喜欢的。”苏于婳站起来,对二人道:“我曾以为,七子再见之时,会是在白衹,没想到,我们倒是在南燕先碰头了。”
“师姐知道白衹之事?”
“当然知道,我们的初止师弟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你们若是要去白衹,可别忘了,他也是七子之一。”苏于婳笑说,“你们接下来要去燕帝那儿吧?不必担心我,也不必担心曲拂,败了要认,这一点师姐我很清楚。”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师姐你。”鱼非池与她对立而站,目光相接时,一个平静,一个无情。
“师妹请说。”
“师姐你如何知道我派了南九去跟踪余岸。”
这是所有事情里最令鱼非池不解的地方,南九的离开几乎无人晓得,苏于婳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直派人跟着你,师妹难道没有察觉吗?”
“黑衣人是你的人?”
苏于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