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将军。”鱼非池这才明白,为何向来无法无天的石凤岐对这老将军尊敬无比,老将军的心胸,当真宽广。
这却是让鱼非池越发不好意思,越发有些惭愧起来。
“我叫你来,不是跟你说这些客气话的。”老将军让她坐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他说:“我没想到你会找上余岸,他虽不在朝堂,但他在朝堂上的力量却不容小觑,只不过他从未做出过什么出格之举,几个银子的事儿,也还入不得老夫与燕帝的眼,便一直懒于理会。”
“这长宁城中的年轻人,三五成群地划圈子,聚党派,但都只是小孩子把戏,老夫想,就算是鱼姑娘你,也是看不上眼的吧?”老将军笑看着鱼非池,脸上的皱纹都透着老者的智慧味道。
鱼非池挠挠后脑勺,笑道:“是有点看不上。”
“不过他们闹来闹去,总有些烦人,如今世子殿下归来,东宫有主,储君有人,这些小杂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便理当尽忠为其解决,姑娘可明白老夫的意思?”老将军问她。
鱼非池在内心深处为音弥生默哀一把,可怜的娃,不止石凤岐要坑他,老将军也要坑他。
她差点要点头,但又摇头,说:“恕小辈愚钝。”
老将军笑着捋须,笑得鱼非池心里有点没底,你们要坑音弥生我没意见,但您不能把我一起叫上啊!
“只要老夫不死,这将军府在长宁城中就说得上话,你那日不就让挽澜一个打十个了?”老将军开了个玩笑,引得鱼非池低头闷笑,他又说道,“老夫今日是想跟你说,姑娘反正是要跟余岸过不去,不妨把他手底下那帮人全端了,也让老夫耳根清净。”
鱼非池在内心深处再自己默哀一把,可怜的自己,自己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动南燕朝堂的人,那是石凤岐想干的事,自己只是一个纯洁的人,只想纯洁地把余大善人的皮扒下来看看,到底他做那些事的真相是什么样子。
结果老将军他老谋深算,好一招以退为进,就把鱼非池诓进来了。
这是不答应都不行啊。
老将军他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先前那事儿也是自己不地道,被老将军反过来坑一把,实在是再合情理不过的事情。
鱼非池苦笑着看着老将军:“老将军,您这是赶旱鸭子上架啊。”
“老夫听说,鱼姑娘可是会游水的。”老将军哈哈一笑,撑着拐杖站起来,走到门口看着正认真练武的挽澜,目光慈爱。
“老夫也是在给澜儿,打个太平的长宁城。”老将军偏头对鱼非池说话,语气很是自豪骄傲,“你看,他这套剑法,是老夫亲自教的,厉害吧?”
“比我强。”鱼非池说。
“哈哈哈……”老将军放声大笑。
鱼非池你根本不会武功好不啦,是个练武的都比你强啦,这算什么夸奖!
老将军话虽说得好听,但实际上却并没有帮鱼非池太多,老将军总是说,他是底牌,底牌是不能一开始就甩出来的,总要留到最后关头一击致胜,这是兵法之道。
鱼非池说:果然老东西都是一个比一个奸诈的,学院里的司业是,大隋国的隋帝是,南燕国的燕帝与老将军也是。
这些老奸巨滑的老东西!
鱼非池被老将军坑了一把的事让石凤岐知道了,石凤岐听到的时候面色有点古怪,咳着嗓子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好声好气道:“她那方我去说,绝不会插手的。”
音弥生神色淡淡,语调淡淡:“有区别吗?”
“有的啊,她吧,她绝不会对你的事有兴趣的,所以,这只是一个误会。”石凤岐很严肃地解释。
“那你呢?”音弥生眼神淡淡。
“咱先不说储君这事儿,咱就说那几个人吧,音弥生,你好说是南燕的人,你能容忍你南燕有这样的蛀虫?”石凤岐打着为南燕好的旗子,不知坑了音弥生多少回。
偏生音弥生明知他是在坑自己,也找不到反驳的话,于是音弥生只得轻叹一口气:“我在朝中无权无势,帮不到你的。”
“没叫你帮我啊,只是想请你做一件事,一件很小的事。”石凤岐捏着两根手指,好像事情真的很小一般。
音弥生看着他半晌,默默说了一句:“你知道我不信任你的,你这个人不守信用。”
石凤岐一听这话就来气了,拍桌子就起来:“音弥生你少来这套,婆婆妈妈的,这事儿你做不做一句话!”
“是不是我不做此事,她会有危险?”
“我不拿她威胁你,我不是这样的人。”石凤岐瞥着他:“不过你若是不肯做这件事,那你到时候可别怪我把南燕的天捅个洞出来。”
“你要我做什么?”音弥生说。
“我就喜欢你这样干脆利落果断的人!”
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