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卿白衣的意思了,这是怀疑他挪用军饷以填补他生意上的亏空了!
卿白衣刚欲说话,小太监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卿白衣冷笑一声:“宣南燕国世子进殿!”
暗阁中的石凤岐放下茶杯,眸中寒光一闪,音弥生?
音弥生当真是个怪人,他一身普普通通的长衫走进金殿,却与这金殿意外的相融合,好像他去任何地方任何场景,都能与那场景完全相融,半点突兀也没有,这种气质,已不止是独特那般简单了。
他先是对着卿白衣拱手行礼,然后又道:“蜀帝,我有一事,想问问许将军。”
“你有何事不能私下问本将,金殿之上岂有你这他国之人插嘴之处!”许三霸怒道,今日是什么人都敢来给他找晦气了吗?
音弥生轻轻点头,说道:“本来此事的确该与将军私下相谈,无奈事关重大,我需有蜀帝与诸位大人做见证,以免说我南燕有欺人之嫌,不得已来金殿与您一叙。”
“你有何事?”卿白衣问他。
音弥生道:“前些日子许将军爱子许良人,许公子去我南燕定买了一批丝绸,共计六千九百万两,当时许公子说银钱暂时周转不及,只付了三千万两,余下的待他回了后蜀,自钱庄调银后再行清付,我南燕商人为确保银钱与其同来后蜀,昨日正好遇上许家货物被烧之事,心中不免惴惴,故而托我来问一下许将军,余下三千九百万两,何时付清?”
“区区三千九百万两银子,竟也如此忧心,难怪只是个边夷小国,上不得台面!”许三霸大概真的是气糊涂了,这种话当着南燕未来的帝君脱口而出。
好在音弥生涵养好,不与他计较这失礼之处,只温声道:“将军误会,并非白银,而是黄金,三千九百万两黄金。”
“你说什么!”许三霸一声惊呼。
“三千九百万两,黄金。”音弥生不急不慢,稳稳道来。
暗阁里的石凤岐重新端起了茶杯,拔一拔茶杯盖,闻了闻茶香,眼中的寒意越发深刻,在这三伏天里,都快要将手中那杯茶冻起一层白霜。
好个音弥生!
朝中大臣俱不出声,傻子都看得出,这南燕世子是来帮年轻的蜀帝的,虽然这两家姻亲没结成,但不知怎么的两人竟也能绑到一起去。
更想不明白的,这南燕的世子为何要帮蜀帝?
做为南燕,难道不是希望看到后蜀越乱越好吗?
他们两人今日这一番抢白,暗中都指向许三霸为了填补生意亏空挪用军中粮饷之事。tqR1
这可是不是掉脑袋这么简单的事,这是要诛九族,杀全家的大罪啊!
就算是许三霸权倾朝野,那也是因为他在军中的威望做依仗与底气,才敢这么嚣张放肆,现如今倒好,他是要自毁长城自掘坟墓了吗?
许三霸眼看着卿白衣与音弥生,气得一张黝黑的脸黑中透红,但是纵横官场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此时与卿白衣再硬扛并不合适,至少朝中这人心便开始有些不稳了。
朝臣早就开始了站队,默默地往右边站的人多一些,这是个不成文的规矩,右边是卿白衣的人,左边是许三霸的党羽,左将军左将军嘛。
他看了看这朝中形式,压下心中滔天火气,竟也能弯下膝盖对着卿白衣下跪叩拜:“末将丢失粮饷,罪责难逃,万望君上让末将查明此事,待查明之后君上要罚,末将绝不多言!”
卿白衣在心中骂他一声老不死的老狐狸,他以退为进,自己便不能将他再逼得如何了,否则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优势也要站不住。
便挥一挥手:“给你十日期限,查不出幕后黑手,你便来请罪吧!”
“末将谢主隆恩!”
朝臣有些诧异,自打蜀帝登基,这好像是许三霸第二次说“谢主隆恩”四个字,第一次是蜀帝刚刚坐上皇位的当天,赐他左将军护国大将军的爵位时,今日这是第二次。
他们默默地想着,看来许三霸是真遇上了头等麻烦。
音弥生退下时,目光看了一下那暗阁,暗阁里的石凤岐也看向他,两人目光一相接,尽是说不完的暗箭与明枪。
音弥生今日来这朝堂上,于卿白衣来讲,当真是一件极好极好的事情,他有力地帮卿白衣佐证了许三霸挪用粮饷的嫌疑,这份佐证,比起卿白衣喝斥许三霸一百句都有效。
因为音弥生代表的是南燕,是一个国家。
但是,这件事的幕后策划是石凤岐,一切都是在石凤岐的推动下进行的,与其说音弥生帮了卿白衣一把,不如说他帮了石凤岐一把。
不如说他,帮了鱼非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