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绿腰眼波流转看着这两人,像是在思量石凤岐的话,然后轻声问道:“这事儿跟那位非池姑娘有关?”
“有关。”石凤岐答道。
“那我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外人不要自己的命了。”现实的绿腰姑娘说话直接坦白,让人无法生厌。
的确,没有谁非得为了一个与自己只是聊了一晚上的外人不惜性命,这是很自然很应当的道理,无任何可责怪处。
石凤岐不再说话,只是查觉绿腰的目光不管如何流转,最终是落在韬轲身上的。
虽说石凤岐怎么也追求不上鱼非池,但是对这些普通女子的眼神却十分了然,所以他决定让韬轲去跟绿腰商量这件事。
韬轲对石凤岐这样的安排有点发恨,明知他最不擅便是与女子来往这些事,石凤岐还偏生让他与绿腰独处,局促中,韬轲他有些红脸。
这件事的确有那么一些难以启齿,一招不慎也的确是会让绿腰丢了性命,石凤岐不想强迫绿腰,能说服是最好的,说服不了,再另想办法。
他出了绿腰的暖阁,又出了明玉楼,留下了韬轲与绿腰二人细细商量,自己去了上央的府上。
上央见石凤岐脸上的神色实在难看,好心好意请了大夫来替他把脉,石凤岐草草清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问上央:“学院里的司业可是与你谈过了?”
“谈过了,他们似乎对我的一些看法很有兴趣。”上央说道,“一年多前他们来大隋国的时候,也是准备把我带上无为山的,只是我想着,我毕竟不是定天下之才,所以也就未去。”
“你总是妄自菲薄。”石凤岐刚上完药拉上衣服,对着上央道:“安排一下,我想让太子做件事。”
“公子有事要办?”上央问道。
“对,叶家势大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伤筋动骨了。”石凤岐合声慢说。
自打鱼非池昏迷,石凤岐就很少再笑,心头总是像压着一团重物沉甸甸的,原是不爱情绪轻易受他人影响的,但他近来总是莫名沉郁,难再轻松自如。
上央看着有些担心,尚是如此年轻的年纪,若就早早过份阴郁,总是不好,想劝却也不知怎么劝,所以只能陪着沉默。
一物降一物,鱼非池降得了石凤岐,韬轲降得了绿腰。
不知韬轲是怎么说的,总之说服了绿腰便是,那日清晨,绿腰难得的早起,描了精致好看的眉眼,又着了一身漂亮的纱衣,懒懒地坐在了明玉楼前方的栏杆上。
一顶低调奢华的轿子缓缓抬过来,小厮拉开帘子,恭敬地请着绿腰进去,半点怠慢的意思也没有。
绿腰走到轿子处,瞅着里面的人皱皱眉:“我可是为了那一百两的黄金才答应做这事儿的,你别毛手毛脚,当心老娘折了你一双手。”
轿子里的人极是无奈:“绿腰姑娘,你当我乐意干这事儿?上吧,咱两早死早超生,谁也别耽搁谁,你赶着做生意,我还赶着睡大觉呢。”
绿腰进了轿子,琢磨着昨儿晚上与韬轲说话时,他脸上局促不安的神色,听闻着也是一个向来气定神闲颇是从容的才子,怎地到了明玉楼中便换了个人似的?
莫非是不喜欢那地方?
绿腰想着,有了这一百两的黄金,她足足把自己的卖身契给买回来了,到时候换个地方与他说话,或许他就没那么尴尬了。
这般想啊想的,轿子落在了一处茶楼前,茶楼建得精致巧妙,曲廊几回转,两道常青竹,偶尔还能听到远处的琴音袅袅而来,透着幽然。
绿腰走到回廊中间处,看着旁边的人,伸了一只手出来,撇撇嘴:“喏。”
那人一脸的苦脸,怎地如今还要看一个头牌的脸色了?便也只是握住那只柔荑酥手捏在掌心里,两人模样亲密。
双双走到回廊尽头处,一排清雅小筑,其中一间口门站在个身着竹叶青色袍子的侍女,见着两人来,轻轻推开了小筑的的门。
里面坐着个姑娘,姑娘她是叶华侬。
叶华侬姑娘她脸上一分笑意,九分嘲讽:“太子殿下。”
大概石俊颜是历史上第一个被臣子退了婚还能咽下这口窝囊气的太子,堪称史上最无能的太子,叶华侬乃心高气傲之人,看不上他也实为正常。
反正她连学院里的司业们都看不上。
太子殿下石俊颜掩着嘴咳嗽两声,未忘了他还要继续装个病,半个身子倚在了绿腰身上,绿腰捏着帕子抚抚他后背:“殿下,此处风大,不如进去再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