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问渔平日里的酒量不算太差,但烈儿娘这酒却着实恼人,不过半壶下去,傅问渔一觉睡到次日的日上三竿才晕晕乎乎地醒过来。
花璇替她换好衣服,又喂她喝下早早备下的醒酒汤,说道:“三皇子来了。”
傅问渔掀了掀眼皮:“来了多久了?”
“快一个时辰了,让我们不要叫醒你,他一直在外面等着。”花璇说道。
傅问渔点点头,简单挽好头发,来到外间一看,果然见到方景悟正坐在前厅安静地喝着茶,他没有方景城身上霸道凌厉的味道,也没有方景阅阴鸷残忍的气息,更不像方景梵憨厚忠实,他面部轮廓柔和,眉目温润,总是笑容温和,待人有礼,还有人送他“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八个字。
他见到傅问渔时他起身对着傅问渔一拱手:“傅小姐。”礼仪周全。
“让三皇子久等了,不知三皇子有何事?”傅问渔细细瞧着方景悟,这人脸上的笑容过于亲切,亲切到连半点虚伪之色也看不出来。
“也无大事,只是昨日傅小姐遭人误会,险些出事,今日特意上门来看望傅小姐,不知傅小姐可有受到惊吓?”他说话间言辞恳切真诚,好像昨日那事真的不是他的主意一般。
傅问渔也乐得跟这种人打太极,装傻谁人不会?所以她笑着说道:“有劳三皇子挂记,一觉睡醒便也无事了。”
“无事便好,听闻傅小姐跟阅王爷有些误会,我还担心傅小姐会不会误会了阅王爷。”他带着一些笑意说道。
“三皇子您来此,莫非就是要确认我是否误会了阅王爷?”傅问渔坐在他对面,端了一杯茶。
“不尽然。”方景悟说到此处时稍微停了一下,打量着傅问渔的神色,缓声说道:“傅小姐,我知道您与傅家有些不和,此事是傅家二小姐傅念春对你心存不敬才做出的,正好傅家最近在阅王爷那里也些不干净,不知傅小姐……傅小姐是明白人,在下不必多说,想必傅小姐也能明白在下的意思。”
傅问渔拔了拔茶杯盖儿,眼睛微微一抬看了一眼方景悟,暗想着这人倒真是使得一手好见风转舵。前一晚上还在联合傅家对自己下手,眼见不成了,立马调头要与自己联手对付傅家。
但他既然是想帮着方景阅当上太子的人,怎么会突然要斩掉方景阅的一只手臂呢?
“傅家与三皇子,不是同为阅王爷效力的吗?”傅问渔轻轻啜了一口茶水。
方景悟稍低了头,理了理袖口的皱褶,话语间的笑声微沉了一下:“在下在边境多年,见多了人来人往,自然明白一个道理,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我相信傅小姐也知道这个理,所以,傅小姐觉得在下的提议是否很合理呢?”
他这般坦承布公地直说明他自己是个趋利避害之人,傅问渔倒还真不好说什么了,也是他聪明,至少不在傅问渔面前扮一扮清高温润的假模假样。
一阵风吹来,傅问渔闻到些花香,原来是门外水缸里的两朵睡莲开了花,原来,夏日已渐渐来了。
她望着那两朵不胜娇羞的睡莲有好一会儿,手中的茶都已只剩下余温,才对方景悟说道:“三皇子您与我是同一样的人,我连自己都不信,你让我如何信你?”
“傅小姐难道不是在想办法一报昨晚之仇吗?我能帮你。”方景悟看着傅问渔的侧脸,好像有些明白了方景城为她着迷的原因,这是个极其好看的女人,哪怕只是一角眉梢,也勾得人心欲飞。
那一角眉梢扬了扬,扬着一道莫明的笑意。
晚膳的时候皇后设宴,宴请所有的女眷同往,这倒也是极合情理,本来这些女人也就不该掺和到男人的事里头去,皇后依然是雍容贵气的样子,她好像恨不得时时提醒众人她是母仪天下的女人,凤钗飞翅,张扬跋扈。
傅怜南近日来是极得她喜欢,得她赏赐就坐在皇后的左下手位置,她直直望着皇后的凤钗收不回神来,眼中的羡慕和渴望半点不掩,受尽许多苦和难,她的目的从来都是要坐上凤位而已。
只是旁边的女客们看着她这副模样不免觉得好笑,对她有些嗤之以鼻,把企图和目的表达得如此鲜明的,也有傅家这位大小姐了。只可惜了她声名太过不堪狼藉,若想以后坐上凤位,只怕少不得一番好生辛苦努力。
傅问渔倒是安安份份地坐在一边,安顺乖巧的样子,跟往日里风传的跋扈狠辣相去甚远,坐在她旁边的小姐们还愿意跟她说上一两句话,毕竟谁不是从大门大户里出来的,谁不知道府里总是要出些龌龊事,更何况,傅问渔如今可是风头正甚,跟城王爷的关系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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