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腰间一别,拿脚链在手,一端拴在男子的脚上,一端持在手上,轻轻一扯,就把这男人的魂儿拉了出来。
正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男人肉体倒插葱似的一头砸在面前的饭碗里,把碗砸得在桌上乱跳舞。女人惊呼一声,忙扶起丈夫。那还有气在!女人悲从心生,泪从眼来,嘤嘤哭将起来。
男人的魂儿被一把扯出来,一愣,又见自己被传说中的黑无常锁在手里,吓得脚趴手软,话都说不出一句。
范无救刚只顾得凑人,没想到扯出的是个“罗圈腿”。苦笑一声,威胁道:“回魂之后,不要跟任何人提及见过本帅。不然我不介意天天找你出来溜达一下!”
男人木然的点了点头,范无救念咒给男人去了脚链,将魂儿一把推在肉体上。男人嘤嘤醒了过来。
女人见丈夫没死,抹了抹眼泪。喜道:“你没死啊!吓我一大跳!原以为你就这么丢下我和孩子两个孤儿寡母的去了呢!”
男人一脸茫然,问道:“怎么回事,我怎么又坐在这了呢?”女人道:“刚刚你突然一头砸在桌子上,没了气。没想到只是昏了过去。”
男人张嘴刚要说,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惊醒道:“哦,应该是最近太点累…晕了过去…”咽了口唾沫,忙安慰妻子道:“现在没事了!没事了!”
范无救见男人识趣,遂退了出去。那狗倒也知趣,早早回窝里待着,再不敢出来。男人经此一吓,一宿未睡,第二天早早出门买了门神,请了菩萨回来供着,日日香火不断。
再说范无救出门后踩着风,依样画葫芦,顺手捉了四个男子。每人都用脚链锁了,依次连着。他自己手里撰着链子头,站在一块石头上。训斥道:“本帅今天拿尔等的魂儿,实乃尔等祖上积了天大福分,才能赶上这亿年不遇的功德,此功德尔等后辈亦享之不尽,望尔等知之,尽心做事。事毕就还尔等回魂,勿需担心。另外一路上所闻所见亦不得与任何其他无关之人提及。如有泄露,无福反招祸,十八地狱难免走一朝。听清楚没?”
四个男子早被唬得面白心惊,哪敢多说,个个诺诺应是。范无救于是拉着四个新鬼回驿站。
谢必安接了通知,早早的出来接着,道:“八弟,如何去了这么长时间?”
谢必安道:“运气太背,走了十多里路,一个新死的都没有。本想再寻寻,恰巧七哥来信催促,只好拿了几个生人的魂儿使使。”
谢必安安慰四鬼道:“你等不必担心,只要勤谨做事。一两日内就给你等还魂,事后还有天大的福气可享。”
几个新魂儿闻言稍安。六鬼一起走进驿站。
谢必安请王一上了轿,他在前面引路,令四个拿来的新鬼抬着轿子。范无救依旧在后护持。
七鬼沿着鬼道一路风驰电掣,中途不落脚,果然不一日就到了蓉城。兜兜转转来到一个空地上。谢必安道:“几千年没到这地方了,也不知道土地换地方没?”话落,令后面的四个鬼停下。他自己来到那空地上,捻诀,念个“拘神咒”。
咒音刚落,只见前方空地上突然从地下凭空冒出一座三间青瓦灰墙的房子来。正是那土地庙,四四方方的。房檐离地两米左右高,整个看起来小小巧巧的。大门两边墙上立一对联,上联曰:“头上有青天,作事须循天理”,下联曰:“眼前皆赤地,存心不刮地皮”,横批:“土地庙”。
白无常上前拍拍门,一场灰尘雨落下来,反倒淋了他一身一脸。忙后退几步,咳嗽一声,扫扫脸上的灰尘。只把这白脸作成了黑脸。
刚要发作,不想土地庙吱呀一声,门突然从里面开了,又是一阵灰尘扑扑地往下掉。尘定,须臾走出一个老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