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耳朵听到的,亦或者是她自己理解到的真相。
“嚓。”
忍不住骂了一声,容兮抿唇。
她娘亲竟然真的命不久矣,怪不得刚才不让她查药,可是为什么从表面竟然看不出她病的很重呢?莫非她娘亲的武功高超到可以隐藏身体的情况?
还有寂家小姐,竟然当年和君临舅舅重续旧情的时候,还同时是她爹爹的未婚妻?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怪不得娘亲说她和夜疏离是兄妹,又怪不得当初要阻拦,现在还要阻拦,原来当年的情况这般特殊。
那个寂离沁,也就是疏离的亲娘。
生疏离之前就作风浪荡,和君临舅舅的时候也是漫不经心,后来还想脚踏两条船?!!
脚踏两条船也就算了,还想杀她娘亲和她?
知道了这么一遭,容兮心里雾草雾草的,仿佛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刚才竟然为了一个当年差点把她给消灭了的女人,顶撞自己的娘亲?
还为了她抱不平?
啊呸。
气死了快。
夜疏离圆润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容兮眉间轻微的褶皱,企图抚平她此时心绪的跌宕:“听到什么了?”
容兮垂眸凝视夜疏离,大口的呼吸着,妩媚流转的眼神写满了不爽。
夜疏离颇为无辜,一只手圈住她的腰肢,温热干燥的大手阻拦了她的退路,漆黑的眸色里,写满了不明所以:“恩?”
男人不羁的眉宇间流动着深切的呵护,那温柔的神色灼伤了容兮,她也顺势抱住他,柔软的唇碰触了一下他的唇,感受了那冰凉的触感,咬了一下,然后迅速的躲开:“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以后再跟你说,让我消化一下。”
消化一下?
男人轻柔的眼神变幻了几分:“跟我有关?”
这都能猜出来?容兮保证刚才她一点口风都没有露,一点表情都没有不对劲,她当然不会迁怒与他。
因为疏离娘亲作风如何,跟她容兮爱夜疏离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
可是为什么他这么聪明,一个瞬间就猜到了。
她只能打着马虎眼:“什么跟你有关?”
夜疏离心潮阵阵泛动,唇边浅显的弧度依旧:“你刚才,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又一眼,一副心疼又不愿接受的模样。”
“……”容兮听着他低低的笑声,想否认,但是她不愿意骗他。
“生我的人,还活着。而且……”男人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容兮倒是想听听他会怎么猜,可是这个男人坏极了,说到一半就停下来看她,清越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鼻音,慵懒而性感:“而且,你也懂的。”
懂?她懂个屁,她明明在等着他要怎么猜:“你别套路我,我不会说的。”
“恩,所以,真的是关于她的事情,是这样没错吧。”
“谁说的?”
“如果不是,照你的性格,你会说不是,而不是一直跟我玩太极。兮儿,我比你想的,还要了解你……”
容兮屏住呼吸,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然后就不说话了。
她一副憋屈而又不服输的小模样让夜疏离死寂的心剧烈的甜,环住她的腰:“她如何,光我何事?我只要你。”
容兮推搡他肩膀的过程听到了这一句甜言蜜语,立刻松手,不推反倒是拉着男人就吧唧吧唧几个香吻。
“恩,你要立场坚定。”
夜疏离眼睫微颤着,轻啄着她的唇,凝视她的目光说不出的缱绻动情:“什么立场?我的立场,从来只有你而已。”
……
西凉皇宫。
奢华的红木烟塌上躺着一个温婉动人女人,赫然是刚午睡醒的苏曼妮。
女人手中端着一杯瓷质的暖蛊,优雅的品味着新鲜出炉的燕窝。
燕窝冒着袅袅的雾气,那湿润的烟将女子脸上流畅的线条勾勒的恰到好处。
得到盛宠二十余年,荣冠后宫的女人,没有点资本,那是不可能的。
苏曼妮就是那种优雅如水墨画般的女人,岁月并没有在她那张如美玉荧光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宫内的女人,嫩的没有她的风味。资历老的,没有她那张数年不变的童颜。
所以……夜君临一颗心,被她抓在手心里,抓的牢牢的。
“娘娘,二皇子来了。”苏曼妮的心腹苏嬷嬷轻声说道。
“晾着。”苏曼妮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丹红的小拇指勾勒出兰花指的弧度,轮廓分明的弧度写满了冷硬。
“娘娘,殿下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苏嬷嬷看着自家娘娘如此狠心,免不了动了恻隐之心:“外面温度高,他,怕是会吃不消。”
“两个时辰,很久么?”女人无所谓的舀了一口汤,慢条斯理的放在嘴里:“吃不消,他会走。现在好好的待着,能有什么事情?”
“那,娘娘你还准备晾殿下多久?总要让殿下心里……有点数吧。难道娘娘您还为了容家小姐的事情跟他置气麽?”
苏嬷嬷的这话,毫无疑问的压到了宝。
苏曼妮冷哼一声,浅淡的眸有那么一瞬间略过杀意,柔弱无骨的侧躺在软塌之上,她轻轻的吹着温热的燕窝:“气?本宫让他抓紧容兮,别让人逃了,他当初怎么答应本宫的?现在又如何?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愚蠢至极!!”
苏嬷嬷一愣,二皇子当初说容兮小姐对他死心塌地,那是瓮中之鳖,完全无需担心。
二皇子还说让娘娘担心,根本不用怕玉家的势力会从手心溜走,因为容兮小姐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是现在……
苏嬷嬷想不通,容家四小姐以往的死心塌地不像是假的,怎么如今说转变心意,就转变心意了呢?
……
苏曼妮一直侧躺在软塌上,直到燕窝喝到一半,她才随意的把瓷蛊放在桌案上。
拿着盛放好的湿润丝帕,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嘴角。
简单的动作,独特的风韵,每一个动作都高贵到了骨子里,可是说出的话,却是无比的薄情:“告诉他,容颜儿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死。孩子不死,容颜儿永远别想嫁给宸儿。”
“娘娘,那毕竟是二皇子的骨血啊,也是您,第一个孙子,您真的忍心吗?”苏嬷嬷心里叹口气,看着依旧坚定的苏曼妮:“殿下若是也舍不得呢?还要,容家三小姐那可是容迎霆将军的女儿,打胎这事……是不是……”
“舍不得也要舍,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苏曼妮脸色不善:“那小贱蹄子未婚就干出此等肮脏事,以后也不会是个安分的。就算她敢漏口风给容迎霆,本宫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生下宸儿的孩子。”
“宸儿那里……你告诉他,要女人还是要江山,让他自己掂量掂量。”
“要是不知道怎么选,别怪本宫不顾及母子情份。”
苏嬷嬷会意,应了一声,将那画桌挪开一小部分,把精致的吃食放在紫檀木桌案上,才往外走去。
……
“苏嬷嬷,母妃她,可是醒了?”
夜紫宸听见脚步声,一瞬间睁开锐利的眸,看见苏嬷嬷时,轻蹙了一下眉。
他刚下朝便赶了过来,连着等了两个时辰,连午膳都没有用,还是没有等到他的亲娘苏贵妃同意见他。
苏嬷嬷看着有些疲惫模样的夜紫宸,语气放柔,劝慰道:“殿下。这次娘娘她是真的生气了。您说本来你和容兮小姐的婚事是殿下指婚,对你百利而无一害,只要你娶了她,还怕今后不能起到帮助麽?只要成就了大事,您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你如此心急要给容三小姐名分,还和她在大婚前发生了此等事情,不仅容三小姐桢洁毁了,若是这事传了出去,殿下你也会受到一定影响。如今殿下你和容兮小姐尚在三月之期的考验之内。本来帝君也有心给你们迂回的时间,此时若是能够让容兮小姐回心转意那是最好的。可是若是传出怀孕的消息,殿下你和容兮小姐的婚事肯定要毁。
这样一来,玉家的势力十有八九不保。那么,和太子殿下想比,殿下您之前占有的优势,可就全部散失了。”
夜紫宸看着苏嬷嬷那用心良苦的眼神,没有多说什么。
和夜疏离比,他不见得就有什么优势。
容兮就算嫁给了他,玉家也不见得就会帮扶他,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母妃,却还是想不通。
苏嬷嬷见夜紫宸不理会她,苦口婆心的继续说道:“哎……这容家三小姐,实在不是个省油的灯。您若是执意要让她生下你的长子,那您和娘娘这母子情份,怕是也会因为这个女人受到影响。”
夜紫宸深不见底的黑眸微微一冷,低声道:“她就这般不喜欢颜儿?”
“娘娘说,她不喜欢容兮小姐,但是跟容颜儿小姐比起来,她还是愿意选择容兮小姐。”
“就因为容兮身后有玉家撑腰?”夜紫宸心里沉沉浮浮的,走马观花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飘过,压抑的有些胸闷。
“哪里仅仅是因为容兮小姐身后有玉家。容兮小姐和容颜儿小姐谁对殿下您是真心实意的,难道您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苏嬷嬷。”
三个字,落地,沉稳有力,带着不悦,也带着警告。
苏嬷嬷脸色苍白了一瞬,一双手跟着颤动了一下,对上了夜紫宸的眼睛,她无奈道:“殿下若不喜欢听,老奴就不多说了。老奴和娘娘都希望殿下您好,莫要为一个女人影响了大计啊。”
大计大计,又是大计,夜紫宸心里涌上了熊熊的火光,眼底含着隐忍,盯了苏嬷嬷半响:“就因为这点事情,母妃她竟然也不愿意见我?孩子能说打就打麽?本殿诺大的皇子府,莫非还养不起一个孩子了?!那也是她的孙子,她就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男人眼底跳跃的情绪快要将苏嬷嬷逼退,硬着头皮,她往前进了一步:“娘娘说如果殿下你不知道怎么选,别怪她不顾母子情分。殿下,您要三思啊,娘娘她这么多年都在为您考虑为您铺路,她是最为你着想的人,不会害你的啊。”
男人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句话,头忽然剧烈的疼,捏着手,沉默了半响。
喜欢的女人和孩子,和他的亲娘。
该如何选?
脑子很晕,很疼,不受控制的,他的脚步往外挪去。
……
“恩……宝贝,放松些,你弄得太多了……奥。”
“呜~左边点,不不,右边点,别,要出血了。”
夜疏离苏媚的声音带着一丝难耐,容兮听着他那娇喘声,手都抖了。
低头扫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药,再看了看发浪的男人,一巴掌挥了过去:“能别浪叫不?要脸?”
不就是敷个药麽?
叫的好像要被人强了一样,她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夜疏离苍劲的手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疤痕,瘙痒难耐,妈的,可是真的痒啊,涂的时候还疼:“恩……澳……唔。”
“唔个屁啊,你信不信再叫我就……”
“你就怎样?”男人眼睛亮的发光,用一种求包养求虐待的眼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