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厉城的第二天,秦霜和阿辰所坐的马车便和厉城的城卫一道出城前往城外十里外的军营,顺便,也在厉城留下了他们这马车是司徒家二公子过来看望司徒大将军的传闻。
刚出城的时候,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商队或过路人来来往往,等到出城超过两里地以后,便基本看不到什么人了,从其他附属国货游牧部落来的人,或是从厉城往关外去做生意的商队们都有特定的行驶路线,而这个路线是和军营的方向相反或相隔着很大距离的。
除非是专门前往军营的人,否则路上很少能见到人,而能够没事往军营走的,基本都是厉城官府的人往军营里送一些必需品的队伍,这样的队伍每隔三天才会有一次,秦霜他们来的前一天队伍已经离开,因此今天就只有他们这一批人前往军营。
秦霜和阿辰透过车窗往外看,发现关外的景色也并不如预想的那么荒凉,主要也是因为这里尚属于玄天国的境内,尽管是北边相对没那么富饶的地方,也并不曾像其他一些环境恶劣的小国一样满目苍凉,寸草不生,相反的,出了关外后反倒植被更加茂盛,甚至于远处还依稀可以看到绵延不绝的山脉,那是离军营只有十几里地的深山,据说山里有许许多多的凶猛野兽,还有不少珍贵的药材,只是因深山里危险太多,便是军营里的人都很少能随便进去。
但偶尔的,没有战事的时候,军需方面粮饷又只能管个温饱,不指望能吃得多好,会有人训练结束后结伴到山上抓只野鸡什么的打打牙祭,但也仅止于是在山脚下或山腰,没人会随便进深山里,哪怕是有十好几个人一块儿结伴,危险也很大。
秦天当初来厉城的时候也曾经跟着其他人去过两回,并没有入深山,但在山腰处抓野鸡的时候也曾听过不只一次几十头狼一块儿狼嚎,或者熊叫的声音,听上去确实很恐怖。
如果只有秦天一个人,跑,或者是打,当然都没有问题,但当时还有其他士兵,他也只能随着其他人的警告,随便抓一只野鸡烤了吃两口便回去,没想过自己一个人进山。
“姐,这次你们来了就好了,我们可以一块儿进深山里抓点好东西尝尝!”秦天不无垂涎地看向远处的山脉。
他倒不是馋肉了,而是馋野味了!家养的鸡鸭鱼肉或者猪肉什么的,味道确实也不差,但和野生的比,总归是差了那么点味道。
如意庄的人早前训练就是在丰台山的深山里,那深山虽然比不得这里的深山野物多,但也不是一般人能随便进出的地方,他们这边的人早就习惯了隔三岔五地进山里转悠,来去就跟逛自己家后院没什么分别,可不会像这里的将士们一样心怀畏惧。
阿辰听了秦天的描述后对这里的深山也挺有兴趣,将下巴抵着秦霜的肩膀,道:“霜霜,等我们安顿下来,有空也去山里玩玩?”
秦霜无不可地点头道:“可以,咱们这次带过来的军饷主要是以各种粮食和蔬菜为主,肉食也就只有小部分的肉干,新鲜的肉食并没有带来,要是军营里真的很缺新鲜肉食的话,大不了我们给他们打点大型的野兽回来好了。”
合欢白术和柳廷风听了也对深山之行颇为期待。
厉城这边的军营里虽然因为有司徒博将军坐镇,又有赤血国经常来犯,军饷方面一直保持着绝对不会饿到将士们的程度,但要说还能让他们经常打牙祭,吃点肉食,却还没那么富足的程度。
能偶尔吃上一炖肉的也就只有军营里少部分的将领们,司徒博将军又不是个好享受的人,即便是有这个条件,底下的兵卒们都面前只能吃窝头馒头就着咸菜,偶尔才能吃上一点带荤腥的肉汤,他也不会吃独食,自己拿一份的肉食基本都是先攒着,等攒够了一定数量就让火头军拿去做点带荤腥的菜,给一部分将士们分了吃。
也因司徒博将军一直以来都这样以身作则,他在军营里的威信才无人企及,所有将士们都对他崇拜敬畏。
如果秦霜他们的到来不但能带来大批量的军需,还能给他们弄来大量的新鲜肉食,想来军营里的将士们都会异常高兴。
马车行驶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终于看见了军营的影子,外头骑马带路的城卫们也在这时到马车旁边向他们出声提醒。
到了靠近军营一里地以内的范围便会有巡逻的士兵盘问,城卫的提醒刚过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果然他们就碰到了巡逻的人,被拦下问话。
城卫和巡逻士兵很熟悉,将马车里的人有司徒二公子信物的事说了一遍,士兵那里大约也是早就得了上头的消息,并没有为难,直接放行让他们过去,只是少不得好奇地往马车上张望。
最近半个月赤血国的人都没有来犯,军营里除了做日常训练,将士们的日子过得闲得很,难得来了外人,也不怪他们觉得好奇。
司徒二公子在京城任职,轻易不会到军营里来,这一次听说来的也并不是司徒二公子本人,但手里能有司徒家的信物,定然也是司徒家信赖的人,所以巡逻士兵不但不对他们有所警惕,还很纳闷来的人和司徒家究竟是什么关系。
可惜,便是来带路的城卫们也不知道秦霜阿辰等人的具体身份,只知道他们是京城来的人,问起来的目的,也只说是没来过军营,过来见见世面,也顺便帮司徒二公子给司徒博大将军和司徒擎少将军送点东西。
城卫把人送到后就离开了,前面带路的是两个巡逻士兵,秦天也继续给秦霜阿辰科普着军营里的基本情况。
厉城军营里平时驻守的人固定是三万人,但自从赤血国开始频繁来犯以后,就从其他军营又调来了三万人,共计有六万人,在厉城周边不算太远的地方还有两个军营驻扎,一旦有大型战事发生,两个军营也能分别调来最多一共四万人,加起来便是十万大军。
就算赤血国大军来犯,也完全有能力应对,但平时的小争斗时,赤血国也就有个一两万人前来骚扰,基本用不着集结那么多将士,便是之前靠着通信器的帮助打胜仗那一次,赤血国也不过只召集了一共三万人发动攻击,而司徒博将军靠着有斥候及时反馈消息,只靠着不到两万人就将赤血国打退,而己方的伤亡人数却不过才三千多人,死亡人数还不到一千人。
军营里的六万人马又分为先锋营,骑兵营,左翼军,右翼军,后勤火头军,以及单独的司徒博将军的亲信兵营等零零碎碎十几个兵营,平均每个营有个六七千人,每个营都有个管事的将军,下设分管的校尉,司徒大将军的亲信营则只有五千人,有四位帮着大将军统管军营的副将,还有司徒擎这个和副将们权利相等的少将军。
基本上军营里的主要将领就是这些了,一旦起战事招来将领们开会准备派兵部署事宜,除了亲信营的包括司徒博司徒擎在内的六人,便是各个分营的将军,以及他们身边的各自一个辅佐校尉,加起来也有小四十个人,要是再商讨一些机密之事,便将那些辅佐校尉们排除在外,甚至连各个分营的将军也排除,只有四位副将和司徒家俩人一同商讨。
关于司徒博将军手中的通信器的存在,便是只有四位副将,和少数几个分营的将军,以及司徒博将军身边的亲信斥候几人才知道,军营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并不知情,隐瞒功夫做得非常好。
也因为在司徒博将军的管理下,军营里的保密工作做得足够好,赤血国才总是讨不到半点好处,很少能探听到玄天国这一方每次的部署,没办法钻空子,每每总是灰溜溜地被打退。
司徒博大将军却是很值得人敬佩和崇拜,也包括秦霜在内。
秦霜上辈子虽然也参与过不少战乱国家的战争,但却也没资格能够和类似司徒博大将军这种级别的人说上话,即便是雇佣他们佣兵团的人也是当官的,也并不是最高官员,她们不过是被当作是战斗力比较高的炮灰,头脑再聪明,再有谋略,在战场上也没机会使,他们能做的就只有杀杀杀,以及相近办法保全自己!最重,如果能全身而退,便能拿到高额的酬劳,不小心栽了,连钱都拿不到手。
要不是这辈子秦霜有商城里的各式先进武器在,有足够的把握就算不擅长行军打仗,也能让赤血国的人日后再不敢来犯,秦霜也不会那么自信地像皇上保证此行一定会凯旋。
话说回来。
秦霜他们用的是司徒玉的名义,因此马车直接被带到了司徒博大将军所在的亲信营,也是整个偌大的军营的最中心地带的中营,其他营地则是以中营为中心,环绕着驻扎,他们的马车从外围进入中营的过程中也受到了不少围观,只是因马车内的人并没有出来,只有外面正在赶马车的白术被人看得脸都快被那些视线戳成筛子了。
带路的两个士兵也时不时地观察白术,却发现他由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丝毫不受影响,好像周围的那些探寻的目光根本不存在一样。
终于,马车进入中营范围内,并且停在了中营外围处,再往里就不能走马车,必须下来步行了,也是亏得他们手里有司徒家的信物,否则军营里哪有坐着马车过来的?
秦霜也不是故意想出这种‘风头’,主要是,古代军营里可没有女兵的说法,军营里除了军女支,历来也不允许女子随便入内,她也没有学花木兰女扮男装的意思,要是从进军营开始就堂而皇之地在所有人面前走过,还不得让整个军营都炸了?
她这本质上其实还是为了低调,不把人吓坏了才好心而为的。
只是,这种好心大约并不那么容易被人接受,当她和阿辰从马车上走下来时,带路的两个士兵也好,中营里收到消息过来凑热闹的士兵们都长大了嘴巴,一副吓傻了眼的表情看着她,更有急性子的直接震惊地大喊一声:“怎么会有个女人!?”
别的军营里或许有军女支的存在,但在司徒博大将军管辖的军营里却并不允许军女支的出现,所以,别说秦霜根本不可能被人认错为是军女支,便是看揽着她的阿辰一身特意换上的锦袍,还有那出众的外表,以及秦霜同样的一身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长裙,便猜得到这俩人身份绝对不简单。
更何况后面紧跟着又跟出来几个瞧着像是护卫模样的人,这要是换个地方,妥妥的就是有钱有势的人家的公子小姐出去游玩时的配置啊!
可是!这种配置出现在某些城池是很寻常,但怎么会出现在军营里?这些人走错地方了吧!
在场的围观兵卒几十人有志一同地在心里大喊,更有脾气急的直接拦住了秦霜和阿辰的前路,不客气地皱着眉头质问:“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粒是军营,闲杂人等禁止出入吗!女子更是绝对止步!”
阿辰扫了眼站在面前的这个眼角眉梢毫不掩饰对霜霜的不满的大汉,也并不觉得多不高兴,只是似笑非笑地扯扯唇角,故意抬着下巴一副纨绔子弟的姿态,一脸傲慢地说道:“怎么和本公子说话呢!你可知道本公子是什么人!信不信本公子到你们将军那里告你一状,让你到火头军去当后勤兵!”
阿辰这句话可算是将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扮演得惟妙惟肖,若不是秦霜很了解身边的人是什么样的人,还真要以为他是仗着身份背景跑到军营里来吆五喝六的无脑二世祖呢。
就连合欢等人看着阿辰的目光里也充满了惊奇。
柳廷风更是第一时间配合着阿辰的话也走到那人面前趾高起昂地说道:“就是!你知道我家少爷和夫人是什么身份吗你就敢这样和他们说话!什么叫闲杂人等,你说谁是闲杂人等?我们可是被你们军营里的士兵领进来的,身上不但有司徒家的令牌,还有上头给的通行凭证!”说着,还似模似样地真从怀里拿出了阿辰之前交给他收着的皇上给的出入军营的令牌。
果然,那人本来还因他们的态度心生不满,像继续说些什么,却在看见那令牌时微微变了脸色。
其他围观的士兵们对他们这嚣张的态度也很不满,只因暂时没弄清楚他们的身份才稍微观望,这会儿见柳廷风真拿出个什么东西来,也赶紧凑上去仔细看了看,这一看不得了,还真是可以出入军营的通行令牌!
这种令牌给军营里固定送军饷的人都会携带着,基本上军营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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