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欲内伤,真是颜面何在啊。
可,只要一想到这个所谓的小姑娘是凰九呁,他们便再说不出旁的话来了,只一齐恭声应道:“是”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九呁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冷怒的神情方是堪堪升了几分温度,可脸色依旧是沉着的,想必心中定也是再着急着索魂灯的事情。
索魂灯啊,那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如果连索魂灯都寻不到师父的魂魄,那么,到最后,她是不是应该要绝望了,接受师父确然已经对她失约的事实……可是让她承认这个事实,又叫她情何以堪。
九呁 背过身,一时被全身的无力倾轧,疲惫的闭上眼睛,浓密的发丝挡住了她的神情,教人看得并不是很真切。她连挥一挥手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淡淡道:“你们可以退下了。”
众殿主抬眼觑了九呁一眼,策天台上猎猎风响,不经意之间扬起她宽大的袖子,翩然御风般高华,却在无形中透露出一丝的凛然的尊贵,教人不敢直视她的锋芒。
“是,属下告退。”
一众人退出策天台,出来的时候,哥哥皆是不由吐出一口气来,都是在九呁面前憋得啊。司乐殿殿主乐寮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轻扯走在身旁的司律殿殿主律阖。
“老律,你说这一次凰公主到底想干什么,下手竟是那么狠,一点余地都不给留?”
司律殿殿主律阖微仰头,回头看着策天台上那个依稀模糊的声音,目光怔忡,半晌才回答道:“这凰公主……今后看着是要立威老律。”
“立威?”乐寮惊疑,“她还需要立威?”
这逍遥宫,乃至这四海八荒,谁人不知,她凰九呁是逍遥宫混沌之力的承继人,且秦帝早已将印记刻进她的额际,从此这三界六道的混沌之力皆可为她所用,如此厉害,她还需要立威?
拜托,我的公主殿下,如今你早已经是不怒自威了好不好?!
乐寮忿忿然地想,他从来对九呁就是未有多少好感的,只怪当年秦帝让九呁学习乐理,九呁其他皆是不愿学,独独挑了一个箫,哪怕是秦帝逼着她学,她亦是得过且过的打发这日子,是故没时少在逍遥宫乱来给乐寮看。
走在一旁的司策殿殿主也颇有喟叹道:“老律说的是,这一次公主出手想必是不一般的。”
乐寮皱着眉道,依旧无法理解,“可是,她闹出这么一大动静来也只是震在逍遥宫,于其他也唯有多大的影响啊。
“这可未必。”仿佛是抓到了九呁一把,司仪殿殿主仪清笑道:“别管了,再过不久,便又是天后娘娘的寿辰。旁人不知天后娘娘的心思,我却是十分明白的,分明是想加紧促进公主与翟太子的婚事,以达到天界大统。”
“可也得看凰公主愿意与否。我前些日子听说,这一次天后娘娘的寿宴,她都不想去,怕是当真不打算给天后娘娘面子了。”
“所以,她才要立威,即便是天日要违抗天界,亦是有逍遥宫强大的靠山支撑着?”
“确然,咱逍遥宫未必是要听天界那帮子老家伙的话呢。”乐寮点点头,“可是,我觉得,那翟或太子,人虽是冷僻了,可听说,最近仙女们十分迷恋这等做派的,怎么就咱们公主这么不愿意待见翟或太子呢?”
司仪殿殿主仪清挑眉笑道:“你这问题倒是问的不错,改日里你亦可问问,在公主心中,堂堂威风凛凛的天界太子,如何就比不上妖族的妖皇了……”
“你是说……?”乐寮眨眨眼,慢慢领略到背后蕴藏的意思。
“呵呵呵,一切都在不言中。”司仪殿殿主笑得一脸的促狭,谁都听得出来他在说些什么,可是这话让九呁听到,会有什么后果呢?
九呁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策天台上,清风吹起她的衣袖恍然如梦,她闭着眼,任思绪沉浸在一片的清明的世界中,感受着万物的气息。
从前,师父在的时候,总是喜欢让她感受这天地万物的气息,可是如今,人不在,事却亦如昨日,在记忆里长成一个坚定的姿势,无所不在的掀起她心潮中的涟漪。
“你到底在干什么,凰九呁?”
一个质问声忽然从九呁身后响起,而眼睑亦是跟着话音初识的时候颤了颤,九呁睁开眼睛,回过头,那标志性的白发已然跃入眼帘——是冰麒麟。
她目光一怔,然后淡淡的收回来,似是漫不经心道:“原来你已经回来了,怎么,方才躲在那里多久了?”
冰麒麟皱了下眉头,忽然摸不清九呁心中的想法,半晌才道:“我刚刚回来了,便听到了你下手处置逍遥十二司的命令,你这般做,到底是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九呁重复着他的话,半晌才冷笑道:“还能做什么,不过是小惩打城罢了,要好给他们长长记性,在这逍遥宫里可不能随便就让人蒙混过关的。”
她的语意说的云淡风轻,仿佛不过做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时候,而不是亲自将一个逍遥十二司中废掉,一连串的惩罚更是接踵而至。
“你啊,这样做,难道不怕他们造反吗?”冰麒麟皱着眉头道,心中总是为了九呁好的,只看九呁接不接受了。
九呁嘴角一扯,倒是有些不以为然的神情,更甚者,这不以为然的背后,还犹带着一丝的恶意。“造反又如何,难道我还会怕吗?”
她眉眼一样,举手投足之间只有她高傲的筹码所在。
冰麒麟脸色却是跟着更为难看,不过是离开逍遥宫几百年而已,眼前的凰九呁就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记忆中的那个她了。
他皱着眉道:“什么意思?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是希望守好逍遥宫的吗?难道你不喜欢逍遥宫风平浪静吗?”
冰麒麟别谁都清楚,九呁对于逍遥宫的重视,她几乎是赌上自己一生的时光,只为了秦帝所交给她的一切。从前,冰麒麟无法认同,不懂她所为,后来慢慢有些懂了,她却又变了。到现在,他越来越看不清九呁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只见九呁忽然伸出手,似在挽留,又似承接,她的目光带着一点点的冰晶的光彩,还有丝丝的朦胧。
“你说,师父为什么还不回来?他明明答应我,只要我将逍遥宫守得好好的,他便会回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