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安低低骂了一声,摇摇头将冯蕲州给他送来的东西拿了出来,将银票随便放在了一旁之后,就拆开了信来,那信里的字迹赫然正是他那累的他落到今日田地侄儿,也是他们老陈家唯一的独苗陈威的。
陈安将那信看完之后,拿起那叠子银票,翻了一下就发现至少有几千两。
他忍不住啧啧了两声,神色缓和了一些。
之前他还想着他之后怕是都要被冯蕲州要挟,可是如今看来情况却远比他之前要好的多,要说起做人,这朝中怕是没人比冯蕲州更好,他本就拿住了他的把柄,又逮住了他的短处,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他为了自保和他侄儿的性命也会就范,可到底心中还是有些不舒坦。
可人如今将他老陈家的独苗救了出来,允诺会护着陈家,又给了他大把的银子,虽然银钱上或许不如那些人,可如今形势比人强,有安抚总比强来的好。
陈安心中那点被逼迫的隐秘的不快也散了许多。
半晌后他摇摇头,听着外面哼着小曲的小卓子,无语的翻了翻眼皮伸手敲着车壁斥道:“行了别乐呵了,赶紧的回宫,杂家还有正经事情要办。”
“好嘞!”
小卓子声音欢快的答了一句,眼底却格外的清明,他看了眼远处隐在人群里还没离开的左越,不着痕迹的朝着他点点头,等见着那边人影消失之后,这才甩了鞭子驾着车快速朝着宫门的方向行驶而去。
……
……
陈安离开之后,冯蕲州和冯乔在亭子里坐了许久,冯蕲州才低声道:“卿卿,爹爹是不是很傻?”
之前那么多年,他一直想的是怎么对付永贞帝,怎么毁了他在意的皇权,怎么让得他痛不欲生去为素素报仇,却从未想过当年的事情还有其他人的手笔,甚至于云素会落到那般境地,全是因为那些人。
若不是他们,萧夙有心也无力。
若不是他们,素素或许根本就不必遭受那些。
他白白放过温、柳两家这么多年,枉他自诩聪明,却连这些东西都没看清楚。
冯乔听着冯蕲州的话,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伸手放在冯蕲州的手背上轻声道:“爹爹,不是你傻,而是这世上像他们这么卑鄙无耻的人太少,少到连爹爹都不曾想到,会有人自私自利到了这般地步。”
若非从一开始便排除了温家他们,冯蕲州何至于这么多年都未曾想到过他们,又何至于萧云素死了好几年,都没有想过去查他们?
冯蕲州闻言苦笑。
冯乔用小手拍着他的手无言安慰了一会儿,冯蕲州才收敛了心中情绪。
冯乔见他平静下来了之后这才开口问道:“爹爹,你就这般告诉了陈安我们的事情,他当真不会反水吗?”
冯蕲州叹口气:“你以为陈安是什么人?忠君爱国,还是刚正不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