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永贞帝屏退了左右,身边只剩下陈安一人。
陈安低垂着眉眼站在一旁,看着被永贞帝扔在案上的奏折,心中暗叹了口气。
这些年朝中诸皇子为了争权夺利,暗中各种手段从来就没有少过,陛下有时候就算知晓也当不知道,毕竟当年陛下也是这么过来的,生于皇室,注定没有干净之人,若不学会自保就只能为人鱼肉。
七皇子想要出头没错,他如果只是针对大皇子和冯蕲州也就罢了,偏却选了最蠢的办法,用陛下安危来做筏子,陛下又怎能容他?
如今七皇子被打入天牢,陛下虽然未曾言明会怎么处置他,但是以他对永贞帝的了解,一旦坐实了七皇子意图皇位,串通冯远肃谋害圣上的事情,就算陛下不将七皇子贬为庶人,怕是也绝不可能再留他在京中。
原本大皇子禁足,四皇子和襄王被斥,越妃和七皇子突然异军崛起,他还以为这朝中局面多了变数,却不想这七皇子中看不中用,明明有着大好局/势在手,却偏偏自己作死,其他几位皇子尚还未出手,他就自己断了自己的前程。
陈安心中闪过无数想法,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只是一如往常倒了杯热茶,放在永贞帝手侧。
“陈安,你说这次的事情,冯蕲州到底是有意做局,还是被人陷害?”
陈安垂眸恭声道:“奴才蠢钝,怎能猜测到冯大人之意,只是奴才记得那冯大人惯不与皇子朝臣往来,朝中许多人想寻他把柄都没得手,这次与大皇子……倒是稀奇了些……”
永贞帝睨了眼陈安,听出了他话中意有所指,横声道:“老东西,遮遮掩掩的作甚,有话直说。”
“陛下英明,那冯大人是否做局奴才不知晓,奴才只是觉得他忒惨了点,生母为人所害,妻子又死于亲族之手,几十年认贼做母,又将仇人当成了亲兄弟扶持,如果不是这次冯远肃对他下手,怕是这真相还不知道要隐瞒多久。”
“先不论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冯大人做局,那冯家的,倒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换成是奴才,怕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生撕了才是…”
永贞帝听着陈安的话,想着几乎等同于众叛亲离的冯蕲州,再想起冯蕲州以往的性情,心中的疑窦倒是释然了些。
那冯蕲州惯来就不是个忍让的性子,这些年在朝中得罪的人不少,如果他知道冯家那些人对他做的事情,设局来整冯远肃,想要将冯家一锅端了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毕竟就算冯蕲州拿自己做饵,那冯远肃和老七若非早有异心,又怎会轻易上钩?
永贞帝沉吟了片刻,拿着折子翻看了眼,这才说道:“传冯蕲州入宫。”
“诺。”
陈安领命出门吩咐下去,而永贞帝便在御书房中看起了其他折子,等到临近晌午之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哭号声,永贞帝被扰了清静,皱眉唤人进来,沉声道:“门外怎么回事?”
陈安低声道:“回陛下,是越妃娘娘,她得知七皇子入狱后,想要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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