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别的倒还罢了,只是这‘承乾’二字,实在跟皇后的身份不符。况且世祖的孝献皇后曾居于那里,也不好。不若这样,我就叫人把养心殿后头的体顺堂收拾出来,你住了进去也好。”
黛玉听了一惊,忙起身正色道:“这如何使得?养心殿是皇上处理政务,召见朝臣之所,哪里能让一个女人住了进去?”
“体顺堂在后殿,别人又看不见。这里离着养心殿虽近,到底我不喜这格局装饰。”胤禛毫不在意,伸手又将她拉了下来。
黛玉心里不免好笑,这位新皇帝这是心里不顺,找个由头自己解闷子么?
只是,他能这么说,万一哪一日真这么办了,只怕就有御史上折子了。
“知道您是疼宠我,只是凡事也要讲究个规矩不是?”黛玉依旧靠在他身前,柔声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既是不喜欢这里的装饰格局,明儿叫人改一改就是了。横竖我是要离着你近一些的。若是我住到了养心殿去,可叫人怎么看我呢?老祖宗的规矩家法可不是玩的。”
胤禛也是心里闷得慌,不过是没话找话地说一说。在王府时候,他和黛玉一直是同房而居的。如今再想这么着,也确实不易。罢了,横竖这个大面儿上的功夫还得做一做。
“那过几日你且到钟粹宫住几日,那是先前皇额娘的居所。等春天里收拾好了永寿宫,你再搬回来。”
黛玉也不与他争执,点头应下了。
正月里,礼部按照惯例,拟定了德妃的太后封号,乃是“仁寿”二字,皇太后的表文、金册等都已准备就绪。钦天监挑好了日子,无奈德妃又闹开了,死活便是不肯接受太后封号,亦不肯移居宁寿宫。
胤禛忍气前去永和宫相劝,只是德妃以先帝丧事未完为借口,依旧是拒绝了。
黛玉站在胤禛身边儿,看他面上怒色渐生,双手握于身后,关节处已经发白。知道他是气得紧了,只是,若是这母子二人就此僵持下去,于胤禛名声也并不好听。
登基为帝,乃是胤禛以生活中最为重大的一件事情了。黛玉自是希望能够尽善尽美,只是德妃先在登基大典前大闹,如今又来这么一次,真是……真是有些不识时务了。
胤禛盯着同顺殿的大门,冷笑一声,转身便走。黛玉看了一眼苏培盛,苏培盛会意,忙带人跟了上去。
示意同顺殿外的小太监推开大门,那小太监犹豫了一下,还是动手推开了,又叫了一嗓子:“皇后娘娘到!”
德妃正端坐鎏金雕花大椅上,身后几个嬷嬷宫女俱是雁翅站好。见黛玉身着孝服款款而入,不由大怒,厉声喝道:“好个皇后!竟连规矩也不懂么?谁宣了你进来的?”
黛玉上前恭敬地甩了甩帕子,“皇额娘,臣妾见皇额娘这里半日未曾开门,难免有些忧心。是臣妾的不是,还望皇额娘见谅。”
“皇额娘?”德妃冷笑,“本宫可当不起这么一句。”
“皇额娘如何说这样的话?您是皇上生身之母,堂堂正正的圣母皇太后。您当不起这一句皇额娘,还有哪个能当得起呢?”
德妃冷哼了一声,既不叫坐,也不理会。
黛玉也并不恼,“臣妾有几句话不吐不快,若是有冲撞皇额娘之处,还望皇额娘恕罪。”
说着,叫自己身后跟着的子衿等几个宫女出去。子衿几个躬身退下,黛玉便扫向了德妃身后。
德妃冷笑道:“有什么话当不得人说?”
“说起来,也真并没有什么避讳别人的。”黛玉微笑道,“只是臣妾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哦?”
“臣妾伺候皇额娘跟前,也有十多年了。皇上对皇额娘一片孝心,臣妾俱都看在眼里。皇额娘对皇上,一向也是慈和有爱。如今为何却这般?”
德妃怒极,重重一拍桌子,“这可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保养得极好的手上因为尚在孝期,也并没有戴甲套,黛玉看着她手上泛起的红印劝道:“额娘息怒,仔细手疼。”
“你……”德妃是真不曾见过黛玉如此。自从黛玉嫁给胤禛以来,在德妃面前一直是柔顺恭敬的,比之胤禛先前的福晋那拉氏还要多了几分贤惠。虽则也听闻说她有些个小性儿,德妃却也从没有放在心上。女人么,谁没有几分小性子?只是这些小性子到了自己这里,还不是得乖乖收敛起来?
因此上,德妃还真没有想到黛玉能跟自己这样说话。当着殿里那么些个奴才,自觉下不来台,脸上只气得紫胀。
黛玉也不介意,继续道:“皇上乃是额娘亲生,如今初登大宝,多少事情等着皇帝去做?额娘如此几次三番的作为,岂不是让皇上心里过不去面子上下不来?额娘让朝中大臣天下百姓如何看待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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