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林花枝问,“你一个人来的?”
严少白点点头:“我同你一样,正好出来办点事,顺道过来买几个八宝糕回去。这家的八宝糕味道的确不错,回江东城后恐怕要好长一段时间吃不到了。”
“你要回江东城?”林花枝一惊。
“嗯,这几天在收拾东西,明天就准备回去。”严少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我怕过些日子天冷,崔婷大着肚子不方便。”
林花枝哦了一声,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个笑:“这京里比江东城冷多了,崔婷又大着肚子,的确会有诸多不便。”
严少白轻轻一笑,然后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抬眼看着严少白,林花枝心里有奇怪的东西地蔓延,她想起了翠双,想起春白的推断,此时严少白就坐在她对面,林花枝几次想张口问严少白是否已经把翠双收进房内,可是话堵在嗓子眼,怎么都问不出来。
就在两人都不说话的当口,从外面进来几个女子,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看上去像是妓家乐伎。
林花枝有些好奇,又多看了几眼,严少白顺着她的眼光看去,然后在一旁轻声道:“那是田小姐,平承坊最有名的琴师之一,听得她手上有一把胡八大师做的焦尾琴,已近三百年的历史。”林花枝再看,果然见其中有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小姑娘手里抱着一副琴盒。
有东西突然在林花枝脑海一闪而过,像跳动的火花,只是一下便消失不见。
“花枝,你怎么了?”
林花枝回头看着严少白,脸上神色变化莫测,有迷惑有不解亦有了然。
“花枝,你……你这是怎么了?”严少白再问,见林花枝不说话,就只是目光复杂看着他,严少白不由的心里一慌。
“没……没事。”坐正身子,林花枝却在想一个问题,然后她猛然起身,也不看严少白一眼,急步走出四季楼。
身后,是严少白担心的声音:“花枝,你去哪?”
林花枝要去哪?她要回家,她刚刚想到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对于她相当的重要。
一进门,林花枝扯住正好经过身边的一个丫环厉声问道:“春姑娘在哪?”
不等丫环开口,林雨阳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冒了出来:“姐,你匆匆忙忙的干嘛呢?”
林花枝回头,却见林雨阳身后的毛小毛,她眼眉一抬,放开手把小丫环打发走,才开口问:“小毛,你是不是带什么好消息来了?”
毛小毛呵呵一笑:“花枝姐,好消息是有,不过我肚子饿了,你可要请我吃饭。”
林花枝瞪了毛小毛一眼:“哪次你来我这里饿着你了?今天想吃什么,你直管说,我让厨房做给你吃。”
毛小毛摸着下巴道:“我其实就想吃林大娘做的油泼面,上面要是再有几块泡菜那就是天下美味。”
这次,连林雨阳也笑了起来,骂道:“德性,大鱼大肉吃惯了,所以来我家打秋风?”
毛小毛抓抓头,呵呵笑道:“你是有大娘和花枝姐照顾,自然不懂我的心。我姨婆是北方人,平日里吃的东西都盐的要命,我呀恨不得天天吃白粥,也好过时时嘴里发干发苦想喝水。”
见毛小毛说的可怜,林花枝把杏儿叫来,吩咐厨房今天准备一些江东城的风味小吃。
闲话说完,林花枝终于问:“都打听到什么?”
毛小毛忙道:“四毛家在中州占溪村,原姓彭,大名向风。五岁的时候父母双亡,族中亲戚都不愿领养他,于是便跟着一租住他家老屋的吕姓男子生活。彭向风三年前到江东城,化名吕常恨,住在东城郊外。二年前在下江府犯事被关了起来,半年后从大狱中出来,取浑号为四毛,主要在江东城城西一带活动。”
姓彭,林花枝隐隐记得很久以前曾有人向她提起一个人的名字,那人也姓彭,可是想了半天,却记不起具体的名字。
“还有什么?”林花枝再问。
毛小毛摇了摇头:“只打听到这些。关于四毛这人,是个能言善道的,听说在城西混的时候,很得人心,身后最多时也跟着十几号小弟。走黑的,手上都带血,四毛此次上京,说是因为他在江东城犯的事被人告发了,所以他才没办法逃到京里想避避风头。只是没想到,却把命留在这。”
“四毛在江东城的事?具体说说。”林花枝好奇,应该是指明月那事吧。
毛小毛再次摇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可是林花枝却注意到,毛小毛在回答时,神色有些不自然。恐怕再问下去,又要把毛家扯在里面。于是林花枝一笑,刚要开口,突然一人闯了进来,见林花枝,忙道:“林花枝,听说你找我有事?”
来人正是春白,林花枝看了一眼边上的林雨阳,道:“没什么事,只是刚刚在街上看到一个姓田的女子,听说弹得一手好琴,我原是想过几天等我们的成衣铺开业,把那女子请来,大家高兴高兴。”
春白嗯了一声,却看着林花枝神色有些奇怪的道:“林花枝,我刚刚也听得一事,崔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