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了,她发现时之政府委托剿灭的溯回军实力也是越来越强,夜晚这个特殊战场虽说没有像大太刀之流一样让她也变成全废,但也带来了不少麻烦,来过几次的审神者给自己计算过,她的实力在夜晚战场也就比打刀高四成,这跟她在手合室一个照面就能搞定一堆刀的实力相比,差距简直不要太大。
毕竟只是人类,审神者有自知之明,肉.体凡胎,能有这样的实力已经不错了。
不再是荒郊野岭人烟稀少的战场,而是深夜里静静睡去的古城,审神者每次过来这里都有些恍惚,这种不能被世人发现也要维护世界和平的即视感怎么都破不了。
“池田屋啊……”清光隐在夜色里看着不远处的建筑露出感叹,“要是大和守安定在,一定又会在念叨冲田君的事了吧。”
“难道你就不在意?”长曾祢虎彻看了他一眼,他作为新选组组长近藤勇的刀对这里的事也很清楚,“这次的事件里,冲田总司独自杀进池田屋的二楼,然后你就被……”
“咳咳!”下意识地打断长曾祢的话,清光用眼角的余光扫向等待药研归来的审神者,见她根本没注意这边的对话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泄气,“是啊,别在这种时候吐血啦,使用我时再小心点啦之类的抱怨肯定是有的。”
“果然,你……”
“听我把话说完,有资格说这种话的是这个时代的加州清光,而不是从未来过来的我,对吧?”清光扬起头直视长曾祢,神色里满是认真。
长曾祢沉默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对,不让敌人通过这里才是现在的我们能做到的事。”
当着新主人的面前缅怀旧主,不管新主人是否介意,都是不太好的事,比起一心思念冲田总司的大和守安定,加州清光更在意守在身边的新主人。
“大将,我回来了。”队中唯一的短刀侦察归来,以近乎悄无声息的步伐回到了队伍里。
拿到敌军的情报,之后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战斗很快开始。
对于夜间室内战,审神者心中只想吐槽溯回军们实在太会藏,明明就是间不算太大的房子,愣是让他们翻几个房间就能打了几波的敌人。
比较欣慰的是,这一次出阵运气还算不错,他们并没有碰到陷阱直接打道回府,剿灭敌首还是有望的。
然而事实证明非洲队们高兴得总是有点早,眼看胜利在望,敌方大将就藏身不远处,审神者的队伍里因为不间断的战斗关系很多刀都挂了彩,其中以药研最重,作为队伍里最脆弱的短刀,他是直接重伤状态。
一边是苦找许久眼看就要到手的大胜,另一边是也许再来一场战斗就能碎刀给她看的元老级短刀。审神者并没有思考太久,对众刀下令:“回本丸。”
“等等,大将!”数次跟着队伍寻找敌营的药研知道眼前的机会有多得来不易,根本不愿意审神者就这样放弃,“我并没有伤到不能动,还是可以战斗的!”
“之前给你的御守已经破掉了,暂时没有第二个给你用了。”审神者回应得很冷静,一点也不客气地指出了药研的点背,“这次要是再有那么多敌人集中攻击你就麻烦了。”
“可是这次如果错过了,大将您的进度在年后的汇报上一定又会被评为落后,到时候政府会做什么您也不清楚吧!”怎么能因为他才导致功亏一篑!药研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药研……”其他的刀默默地看着他,同样作为刀剑,他们不可能不理解这种拖累主人的心情,敌首就在眼前,主君却因为手中利器出了状况不得不打道回府,不想要主人失败,但也不想因此失去同伴,他们都默不作声等着自家主君下决定了。
审神者这一次盯着药研看了很久,对方毫不相让地回视,眼中满是恳请。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好。”
主君难得的妥协让药研露出笑容,这样子大将就不用再这么辛苦一遍遍奔赴战场了吧,到时候他警醒一点,应该……
设想总是很好,但现实总是与之相违背的。也许队伍能找到敌方大将,很有可能是药研一个人把非气都吸走的关系,从他们来到池田屋开始很多敌刀都喜欢不停向他招呼,一直到敌方大将队还是这样。
审神者和其他刀已经尽量在分担压力,药研还是被敌方的一把胁差逼到绝境,因重伤而迟顿的身体让他狼狈跌倒在地时,敌人已经斩击过来,这一击下去他的结局便能定下了。
眼看药研就要被击碎,审神者再也顾不得面前正对抗的的大太刀,直接转身几乎是扑击的姿态一刀斩碎那把胁差,药研的危机解除,她背后空门大开,虽然借着高速闪避了一下,但还是被后面的长武器扫中了后背。
“大将!”“主人!”
后背的痛让审神者脸色一白,却也通过伤口走向迅速推测到了背后敌人的动作,直接果断地就一滚,对方的斩击落在了地上,成功闪避的审神者连确认都不需要直接一个暴起向身侧斩去,手中刀锋闪过,那把大太就被一刀两断。
一下子灭去两把敌刀,集体挂彩的队伍压力大减,很快就将这支溯行军消灭干净。
“主人,你的伤!”
“主公,您伤得可重!?”
“主人,你流血了!我们快回本丸!”
所有刀都纷纷向审神者跑去,这是印象中他们的主君出阵以后的第一次受伤,新鲜血液的腥气弥漫在空气里。离得最近的药研硬撑着重伤的身体走近她,想帮大将确认一下伤势,手才伸出一半就被人重重打开。
“别碰我!”
一向平板没有起伏的语调骤然尖锐,少女苍白的面容映着刀光,鲜有情绪的双眼于此刻流露出的,是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极具攻击性的警戒与防备。
再近一步,就斩了你!
这个讯号如此直白强烈,让药研全身冰冷,整个人僵在原地。胸口像是被什么重重砸过,陌生的剧痛感从心底漫开,药研只觉得之前身上受到的所有刀伤,都不如大将此时的眼神更来得伤人。
同样感受到这个信息的其他刀剑也在同时停下脚步,只能隔着一段距离不知所措想扶又不敢地看着审神者自己驻着刀摇摇晃晃一点点地站起来。
“主人!”“主公!”看到她因为疼痛而踉跄了一下,几把刀都担忧地喊出来。
再度挺直脊背,审神者站在原地缓缓地调整呼吸,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开口:“收拾好战利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