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妙莞尔,吩咐碧苑洗了手回正屋。
不多时,碧苑换了身干净衣裳来了,先给躺在拔步床上的白希云行了礼。
白希云也不啰嗦,言简意赅的道:“碧苑,你主子如今身边只有你一个得用的人,我吩咐你到府外帮我找一个人,你能做到吗?”
碧苑看了看一旁的齐妙,见齐妙点头,她才认真的颔首:“请您吩咐。”
白希云吩咐碧苑时,齐妙回避了。
她与世子爷不很熟悉,想来他是没有可用之人才会要用到她的婢女,指不定吩咐一些什么事是不希望人知道的。
齐妙去小厨房专门煎药的侧间将白希云用的药拆开一包,仔细检查果然发现一些药材并不适合现在虚不受补的体质。也不知道给他瞧病的大夫是真不懂还是诊断失误。
“夫人。”碧苑在廊下道:“世子请您回去呢。婢子这就先去办事了。”
“知道了。”
嘱咐了碧苑路上小心,就回了卧房。
到了内室里,不等开口,白希云先严肃的道:“过来。”
才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齐妙觉得自己最好不要顶撞,免得将人气死了,抿着唇到了床畔站定。
“坐!”
犹豫的坐在床边的小锦杌上。
她那样惧怕他,叫白希云心内烦躁,拍拍床沿:“坐的那么远,看我能吃了你不成!”
蛇精病吧这人……
无奈的起身,又坐到床畔,却被白希云一把搂住了腰拉进怀里。
“世子爷,你……”
“为何回避了?”将她抱在怀中,白希云已是费劲了全身力气,幸而他是靠着迎枕坐着的,否则不知会不会搂着她一起栽倒。
见他气喘虚弱,齐妙也不好再挣扎,免得伤了他,只紧绷着身子做无声的抵抗,“世子要吩咐碧苑事情,我不方便听,自然要出去的。”
白希云被气乐了。
“你是我明媒正娶来的妻子,有什么道理我与婢女说话,要我的夫人回避?”白希云瘦的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她肩,让她看着他:“妙儿,你我夫妻一体,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可明白?”
齐妙诧异的望着他,想不到一个古人会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的眼神认真专注,虽还是因病而枯槁的容貌,阴森之气让她生畏,可是如此近距离她才发现,其实他有一双十分漂亮温柔的眼睛,那双眼里盛放了太多的情绪,反而死寂如古井一般。
也只有让他动气,才看得出波动。
齐妙心下动容,“我……”
“你不愿意?”白希云蹙眉,再度将她拥入怀中。
在他灵魂飘荡时,有多少次看到她独坐灯下委屈的落泪,多少次亲眼看到她被白希暮**,他都想这样做。
如今他说话有人听到,他能为她做事,起码不要让他死之后害得她两眼一抹黑。
“妙儿。”他轻声在她耳畔道:“我让碧苑出府去聚贤阁帮我寻一个朋友来。”
“聚贤阁?”齐妙的记忆中,聚贤阁是京都最繁华的酒楼,其特殊的经营方式,让城中贵妇女眷们有时也会选择此处相聚。
而且据传言,聚贤阁幕后的所有者是银通票号的当家。
“是。我在他那有一些银子,让他带来给你保存,还有我请他帮忙买几个合适的婢女进来。”
“啊?”
“傻丫头,既然他们安排的人靠不住,咱们不会自己买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任性吗?
他一个久病缠绵的,哪里来的银子啊!
白希云还在嘱咐:“待会儿人来了,就叫个牙婆来将今日不听你吩咐的下人都发卖了。咱们沁园不养目中无主的奴才。”他的目光狠厉,似是盯上猎物的猛禽。
他现在做的,其实就是前生死后灵魂不散之时一直懊悔的。齐妙当时没有带着孩子离开侯府,正因为一个弱质女流又生的那样容貌且无娘家可依靠,着实没有在外生存的能力。
而他呢?明明有那么多的秘密产业,却因觉得女人家不要搀和男人外面的事而没有直接交给她。
那些明面上能动的产业,都被白希暮得到了。
暗地里那些,却因好友与他相继离世而成了永远的秘密。
“我那个朋友姓骆名咏,表字君逸,大我两岁,与我是结拜弟兄。平日里我身子不好不能出去,都是他在帮我打理。他人品贵重值得信赖,将来我若有个不测,你就可以去聚贤阁找他帮忙,他一定会替我照看你,绝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