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樱说的没错,郁久闾因为身孕折腾到半夜,阿那瑰陪她半宿才勉强睡着,就听外头大乱,一下子从床榻上惊醒,上次吃了亏,教训还在,出帐一看,已看不见外头的一切,平时夜里的篝火,火把已经是熄得干干净净,摸不清楚情况他心中也甚是焦急,拉着旁边一校尉问道:“出了什么情况”。
那校尉声音微微颤抖,回道:“回殿下,是山洪,山洪爆发了,营地进水”。
听到是营地进水,他心头稍稍宽慰,毕竟不是劫营,再说了这段时间也没有看见贺拔岳小贼,多少没有戒备之心。他点头道:“知道了,你下去知会一下,看看有没有损伤,趁水势没有上涨前,赶紧往高处撤离”。
那校尉应了一声,匆忙离去。他回到帐中,郁久闾已经将火烛点亮,见他身上湿着,赶紧帐了帕子递给他,将他身上湿衣服就要换下。阿那瑰拉住妻子手说道:“你有身孕,还是早点休息,外头只不过是营地进水,无大碍,我现在必须得出去一趟,告知大汗”。
郁久闾点头柔声说道:“你自己小心一点”。
黑夜之中,暴雨继续下着,闪电一次次划过天际,照亮前方的路,阿那瑰带着两个亲随,,深一脚浅一脚到中军大帐,弥偶大汗并没有休息,女子嬉笑之音盖过风雨之声传到阿那瑰的耳中,乌恒居然也没有睡,幽灵一般在帐前守候,后头两个侍从撑着巨大的牛皮伞,似乎在等着他来。
乌恒将他一把拉倒伞下,悄声说道:“亲王殿下还是早点回去陪护夫人,外头的事情我已经禀告大汗了”。
阿那瑰不死心,径直往前走去,乌恒挡在他的面前,朝他摇摇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阿那瑰提高嗓门,说道:“大汗,臣阿那瑰有事情禀告”。
他声音清亮,中气十足,料想弥偶可汗是已经听见。过了半晌,才听的弥偶懒洋洋问道:“什么事情”。
阿那瑰原想一五一十将营中所发生一切禀告,还没有说道几句,就听的弥偶冷冷说道:“国相大人已经把这些说过了,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呢,回去歇着吧”。
乌恒拉着他的衣袖,低声道:“走吧,殿下”。
阿那瑰没有乌恒一起走,谢绝了国相的好意,两个亲随也是远远跟着,他仰望夜空,心中的热血,被这场大雨一点点的浇冷,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只觉得一阵阵苦涩。
再黑的夜也会亮起来,阿那瑰见到眼前的营帐已经是心如死灰,那些没有撤走的营帐泡在齐腰深的水中,整个营地已成泽国,一些没有防备的士兵哪里会想到好端端的旷野会有这么大的水,雨虽已经停止,积水一时半会不会外排。水面上漂浮着没有来的及转移的马匹,已发出臭味,更要命的是军粮进水,若是士兵口粮城问题,一定会出问题,卫可孤就是最好的例子。
武川城上的尔朱荣心头大乐,他等到的场景已经展现在面前,心底的恶气总算发挥了出来。虽说不能损其威力,但柔然的锐气是大打折扣,见到泡在水里的柔然营帐心中的得意不自然的显露在脸上。
阿那瑰朝中军帐望去,昨夜外头的骚乱丝毫没有影响到大汗休息,此时艳阳升起,中军帐前一片安宁,弥偶可汗依旧在睡梦中,阿那瑰皱了皱眉头。辰时已过,到了双方交接时刻,武川哪边的城门大开,一条扁舟荡了出来,元天穆立在船头潇洒而来,阿那瑰见到此景心中大骂,自己这边傻子一般泡在水中,万幸只有物资受损,没有死人,想来这些魏人早就算到这招,做了准备,否则的话,这戈壁滩上要船有什么用。
阿那瑰心中虽然有气,脸上依旧笑容满面,见小船停在岸边,迎了上去,待元天穆下的船来,笑道“有劳大人亲自前来,大人辛苦了”。
元天穆打断他的话说道:“份内之事啊,不得不来啊,两国盟约是头等大事。让将军恭候,实属不该。这天公不作美,昨夜暴雨如注,如今道路难行,幸好城中工匠连夜赶制一叶扁舟,方不误事,还望将军体谅”。
阿那瑰见那扁舟陈旧,也不知用了多少年,何来连夜赶制之说,心知被这些魏人阴了一把,可惜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中咒骂,脸上笑容不减。说道:“无妨,我也不过是刚刚侯立,在此恭迎大人”。说罢他牵着元天穆的衣袖极尽亲热,相伴往中军大帐走去,一路上元天穆脸上始终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阿那瑰心中大叫倒霉。
弥偶可汗宿醉才醒,只觉得脑袋一片浆糊,乌恒将二人迎进去后,见元天穆到来,弥偶大喜,元天穆将武川官房印信,人丁田亩,交给乌恒,乌恒呈上后,弥偶看了大喜。自己不动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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