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要柔和的多,虽然也有习武,却匀称的很。
燕北错过了长身体时最好的时段,他这一身肌肉都是数次出生入死换来的,老三则不是。
燕东被兄长说蒙了,怎么会从遣散家仆说到他长大了。可兄长越是这么说,他就越害怕啊!
“来小三,别站着,坐。”燕北可不在乎地上都是黄土,带着汗的手臂便轻飘飘地拍在三弟身上的绢布袍上,拿自己的麻布衣服往地上一铺便拉着三弟坐在地上,看着远处的缓缓下落的夕阳笑道:“小三还记不记得以前在塞北,乌桓人的部落里我们偷马?”
“哪一次?”燕东上过县学,跟幽州的老先生学过些经学典籍,内心里总觉得这么席地而坐谈论兄长从前偷马的事情有些不雅,但想起那时的事情还是泛起笑容,“是不是我在草原上睡着了,你和兄长牵来六匹花斑马?”
“哈哈哈,对,就算那次,乌桓骑兵在后面追,大哥一把捞起你丢在马上就跑,你二哥我一人控三马反倒跑在了前头!”他们深入过许多次乌桓或是鲜卑腹地,但只有那一次最激动人心,燕北想到都会笑出声来,“我们跑了四十里,马都累出白沫了,才甩开了那些乌桓人,因为那六匹马大哥肩膀还被射了一箭,但后来整整一年,我们日日都有肉汤喝!”
“不是啊兄长,你记错了,是我们顿顿都有肉吃。”老三转过头,看着兄长脸上的笑容,十分认真地说道:“从那以后,我们顿顿吃的都有肉,别看我那时候才十二,记这事最清了,就在那年上的县学,你和大哥每天都给我送肉吃……”
说着,燕东对上燕北藏着掖着的眼神,愣住了,看着二哥的脸说不出话来。
他在县学吃肉,他的两个穷哥哥在家喝煮肉的汤!
燕北咬了咬牙,他只是想说些高兴事,怎么……他笑了笑,拍着三弟的肩膀说道:“哥哥把家里商贾都遣散了,以后燕氏不贩马了,也不倒卖盐铁,作奸犯科违法乱纪的事情,燕氏都不做了,知道了吗?看看现在的你?”
“哥没读过书,有时你说那些拗口的话哥都听不懂。别看哥比你力气大,但可没你壮,你是读书……你是吃肉长大的。”燕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什么士农工商怎么只有士人才能顿顿吃肉,但燕东你记住,你是吃肉长大的,就是上等人!”
“哥要走了,就像从前一样,你要把家看好,你什么都不用做……二百亩良田,哥给你留两个护卫,回头你再去人牙子市上买几个干净勤快的奴仆,做不得大富大贵,但一辈子衣食无忧。”燕北看着柔和的夕阳,规划着燕氏未来的蓝图,“哥常怪,怪这世道,怎么把出身看得那么重。但现在你长大了,长成了哥最想要的模样,出口成章,家底干净!”
燕东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脱口而出:“兄长你为何要走!”
很多的谜题在这个时候揭开,他猜的没错,燕北就是要走,才遣散了那些底子不干净的人!
接着,他就看见燕北指了指胸膛上由腹部到胸口可怕的伤疤,三年前兄长带刀离去,两年前他带着众人打马而还,除了少了大兄之外好像什么都没变,唯一多了这道伤疤。
“兄长找到当年刺我这一矛的仇人了,我要去报仇。”
燕北轻轻笑,这道伤疤是长矛锋刃划过的痕迹,当年他的部属散尽,到处汉军铁蹄轰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陶谦的长矛带着兄长与自己拖行数步,长矛将兄长整个胸腔撕裂,却无法报仇。
“兄长,仇人是谁,我随你去!”
燕东早就想知道究竟是谁刺了兄长这一下,更想知道是谁杀了大兄,但二兄始终都不告诉他。
“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在我走后,如果报仇成功,你会知道。如果不成功,你也不必为我报仇。”燕北的笑容豪迈,长身而起指着三弟说道:“官府即便追查,他们找你也没用,你在邬堡里读书,兄长还有些余钱都留给你,将来娶上几房美妇,你的儿子,你的儿子将会是个士人!到时候燕氏才是真正的燕氏!我燕北的家族,将来会被人称作涿郡燕氏!”
“这些黄巾老卒,我都会一并带走。”燕北畅快地大笑,拍手对邬堡中央十几个黄巾老卒说道:“兄弟们,蛰伏两年,贩马运盐,早没意思了吧?”
黄巾老卒哄然而笑,王义朗声叫好道:“燕渠帅?”
“哈哈,没错,就是燕渠帅!”
燕北听到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名字,长啸一声,或许这两年始终都不是真实的他,但是现在的他,释放天性。
“不贩马了!弟兄们,老子带你们去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