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闷地看着数字图腾的程序员们如同在部署一次战斗一般非常快速整齐地在实验室里摆开机器设备。
这一次,他们使用的是数字图腾的程序实验室在大部分的机械电子研究都搬去了研发中心后,独立享有了整个总部的研究区域后一次非常豪气地改建而成的中心操作室。中心操作室的楼上和楼下都是机房,而中心操作室则用玻璃和钢铁,营造出一个异常巨大的空间。要说格局,大概有人会觉得有点象联合国开会的那种会议室。中间是项目主持者等人的坐位,而周围,则被划分成几个扇型,各自容纳一个项目中不同方面的部门。在房间中间的顶上,则显示着不同的图形,分别表示了各个项目,和项目中各个子课题的进度,好让大家一目了然。尤其是当几个关机比较紧密的项目互相之间需要协调的时候,这些很直观的表示就尤其有用。
这个房间并不常用,一般都是数字图腾开发关键项目,最后攻关抢时间的时候才允许一个个项目组安排好时间轮流使用。于是,这个房间也有着“火线”的美誉。
所有吕振羽亲自主持和参与的项目,往往都会带着明显的吕氏风格,那就是,吕振羽会把事情想得很清楚,但吕振羽并不喜欢在会议上说,而是将自己自己规划好的工作计划和自己的想法发到每个人的信箱里,数字图腾的每个员工,都习惯了看着吕振羽稳如泰山地坐在中间,自己只要安装好自己地机器,连上系统之后就能看到一封非常详细的邮件。而吕振羽在最中间,也是视野最好的那个座位上,被一堆监视器包围,经常左右开工,加上口授同时进行几项不同工作的姿态,已经成了数字图腾程序实验室的“封面”,也很能给大家安定感。
吕振羽并不在乎微软方面来的人是不是习惯,或者最低限度能够接受这样的工作方式,吕振羽非常确信,固然对方的实力相当不俗,但只要自己出马,绝对没有无法解决的问题。
工作进行了没多久,吕振羽就一边监视着野火的感染模拟的进程,一边和路德坤和韩立平聊了起来:“看出什么东西来了没有?”
路德坤不屑地说:“太象我们的程序风格了。”
“嗯”韩立平应道,“不过也就是风格而已。”
吕振羽蛮赞同他们的看法的。整个野火的构成的简单性里,充满了减法学习机制的痕迹。而整个人工智能的设定,风格非常类似于数字图腾最近一段时间开发的一系列产品里用的东西。虽然现在还没有能破解出全部的源代码,但从程序运行的反应来说,他们这些资深技术员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说这样的话了。
野火虽然名字里带着个火字,但吕振羽觉得,野火却更像是一种有着初级智能的生物,一种非常特殊的寄生生物。它进驻宿主,控制宿主,然后又开始进行繁衍。整个机制,已经显示出了一种相当有趣的,也是相当精准和高深的人工智能。这种人工智能显然同样是出自拟神经元理论,但是,里面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因为,相比之下,这种目前还不是特别强力的人工智能的特点,要是形容起来,比较像是某种寄生植物。可以说,这个野火的设计者,在利用人工智能方面已经有了另一种尝试。
吕振羽虽然坐在“火线”的最中间,但这一次,因为将工作规划好了之后,就有路德坤和韩立平这两位总监来负责督促执行,他可以比较多地将自己的精力投放在思考和规划上。而这也是对自己的程序员们的极好的测试。现在,他可不是一个人了。他有着许多强力的帮手。
对于人工智能的熟悉和理解让数字图腾的程序员们有着更快的进度和更好的表现,整个破解工作进行了16小时候,他们已经控制住了野火的传播感染的过程,并且针对野火自带的那个小小的木马程序作出了补丁。虽然整个破解行动仍然在继续,但对外,则立刻开始发布这个全新的补丁。
进行了29个小时后,当吕振羽正在边上的休息室里小睡一会的时候,一个技术人员叫醒了吕振羽。说:“吕总,有点奇怪,基本破解都差不多了,但是,在那个程序包里发现了另外一个木马,有点像是制作者弄的彩蛋,我们那里解不开。”
吕振羽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跟着那个程序员一起去“火线”继续工作了,在他的工作台上,毫无疑问这个时候已经摆着咖啡和三明治,甚至还有个生熟适度的荷包蛋。苏宛现在是不做这个事情了,但林晓白从来不曾在任何吕振羽可能需要吃东西的时候错过,从细致这个特点上来说,林晓白实在是非常强的。
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吕振羽扫了一眼他的属下们没有继续采取行动的那个“彩蛋”,立刻就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那些部下们停止了采取进一步行动而是去编写反编译野火,可以在已经感染了野火的电脑上进行无损伤去除野火的专门程序了。这个所谓的彩蛋,绝对是一个程序高手的签名,而这个人,吕振羽非常熟悉,那就是科菲尔。整个彩蛋的外壳,就是当初那个喧嚣一时的波德莱尔的加强版。
吕振羽并不会被这个难度打倒,他一边不紧不慢地往自己的嘴里塞着吃的东西,一边口授着命令行,而“彩蛋”不到10分钟就打开了。
在这个彩蛋里,装着一张小小的图片,和一个很小的聊天程序借口。那张图片是一个手写的信,上面只有几个字:我回来了。想见我吗?——科菲尔。
吕振羽并没有显示出什么紧张或者局促的神态,将最后一小片三明治塞进嘴里,从抽屉里拿出摄像头,接上电脑。然后连通了那个聊天程序。
先是一片漆黑和杂音,随后,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极为苍白的,同样睡眠不足的脸。那是科菲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