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淅淅沥沥,洞内阴森寒冷,腥臭难当,里面并无第二个出口,是个死洞。
他依着小猴儿,坐在洞口内的一块岩石上避雨,蓦听洞内扑哧扑哧之声大作,转头向洞内看去,只见黑压压一群蝙蝠,尽皆拍打着一尺来长的翅膀,直朝这边扑来。
他大惊失色,正要闪身避开,蝙蝠却一窝蜂向洞外飞去。
看着蝙蝠飞远,他转头向洞内看去,由于外面下雨,此刻黄昏将至,内里有些儿昏黑,更兼腐物堆积,蛛网纵横,瞧来有些怕人。
小猴儿爬上身来,坐在他身前的大腿上吱吱乱叫。他正要收回目光逗它来玩儿,突然看到洞壁上隐隐约约似乎写得有字,不由心下大奇:“这个地方人迹不至,怎地有字,莫非有人在此住过?”
好奇之心大起,提足向内走了几步,果然东一撇西一捺,四壁上全是字迹。只是年代久远,字迹上积了不少灰尘,瞧得不大真切。
又上前两步,伸手去拭字上的尘土,蓦地脚下一绊,差点没摔倒,凝目往地下一瞧,不由大惊,只见自己脚下踏着一堆白骨,骷髅上深深陷入的一双瞳孔,正在盯着自己,煞是可怖,是个人的头颅。
自爹娘死后,萧影有过无数离奇经历,骷髅却是第一次看到,心里不免惴惴,慌忙跑开几步,心想死者为大,躬身向白骨拜了三拜,转身就要匆忙离去,只觉右足被什么东西抓住,砰地一声,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回头一看,却是裤腿套在了那具白骨的肋上,不由笑了笑,心中舒了口气,起身飞也似地离开了山洞,和着小猴儿又去别的地方避雨。
那具白骨和洞壁上的字,无时无刻不在他脑海中翻转,想着终有一天,自己也会像那堆白骨一样,默默无闻地死在这个鸟也飞不出去的地方,心下万分难安。
晚上雨歇了,萤火虫成群结队,在树丛花间纷飞来去。这儿的萤火虫,可比外面的大了一倍多。
萧影身处绝境,晚上遭那蚊虫侵扰得烦了,早便想了一个法子,用蚕茧在水中浸泡得软了,制成一个个透明纱囊,一到夜里,便捉萤火虫放于纱囊中,把十几个纱囊装得满满的,将之缠绕在一起,挂在一根树枝上,如此由上百只萤火虫做成的灯笼,便如真的灯笼一般,分外亮堂。睡觉之时,他将之挂在树上身旁,蚊虫怕光,便就躲得远远的。
看着萤火虫漫天飞舞,他心中一喜,便即从怀中掏出纱囊,将大只大只的萤火虫装进里面,装满打上结,又去装另一只,如此直装得二十几个亮囊,这才将之都缚在树枝上,领着小猴儿,重又回来白天避雨的那个洞中。
他将萤火虫做的灯笼插于壁间,当下也不去看地上那堆白骨,拿起一根自洞外准备进来的树枝,扫尽蛛网和壁上的灰尘,四壁上密密麻麻的字迹登时全都显露出来。
只见这些字字体苍劲,一撇一捺,都在壁上深深陷了进去,而且这些字个个笔意流畅,好似当真是用毛笔写上去一般。这一看之下,他立时就傻了眼,心想洞中四壁岩石坚硬若铁,要说这些字是用毛笔书就,自是绝无可能;从每个字陷入的笔迹看,亦没有刀削斧凿的痕迹。
“这些字究竟如何雕刻上石壁的?倒像手指刻的一般。”他暗暗心惊:“能以手代笔,在这坚硬如铁的石壁上刻字,这刻字之人的内力当真匪夷所思!”
洞壁上的文字密密麻麻,当下萧影也未细看,转身去看那具骷髅,头颅偏大,膀阔肩宽,瞧来是一具男性骨骼。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里杳无人烟,怎会有人死在这里?但转念一想,这人只怕与自己一般,落崖后再也无法出去。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发凉,凉气直透到足底,不禁自言自语道:“如果这些字果真是死了这人用手镌刻上去,他武功这等了得,尚自无以脱身而出,我萧影还是趁早绝了念头,在这里等死便了。”
瞧着身旁这堆白骨,想到最多几十年之后,自己也会像这人一样,在这绝地野洞,孤零零地死去,无人知晓,无人掩埋,不禁眼圈一红,怔怔地流下泪来。
自怜自伤得一会儿,心想自己一个人孤身只影,在这儿岁月漫长,且看看石壁上面写些什么,或可从中寻到一些蛛丝马迹,离开此地。
当下自右至左,从头逐字逐句看将下去。
开头却是一首诗,诗云:“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心想,这首诗一看便知是在赞美一位绝世佳人,写字之人于此绝境,心里还这般悠闲自得,将些细语凝香的诗词镌刻在石壁上,想来是个痴情主儿。
接下来却是笔锋突转,写了他如何来到这儿之事。
原来在一百多年前,这人成了唐廷钦犯,逃亡在外无意寻获大宗宝藏,金银财宝堆积如山,数量之多,足够百万之师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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