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已经许久了,更不用说什么尽孝的话。皇后素来贤惠,于庶子们也向来公允得很,只是,无论这些儿子是好是坏,将来再有多少孙儿孙女,她都是见不着了……
想到这里,他几乎无意识地说道:“你母后临去前也没忘了你,早就替你选定了王妃。”
淮王早就从母亲那里听说了自己定下的是汝宁伯杨家的四小姐,也知道汝宁伯家便是靠这个才定下了阳宁侯府的二小姐,甚至还能捞到大笔陪嫁,可越是如此,他心里越是窝火。此时此刻,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低声说道:“我其他的都不想,只盼她和母后一样心善。”
“能把大悲咒背得那般流畅的,若不是心善,便是大伪,你母后看中的应当不差。”
终于确定了这事情再无一分希望,淮王积存已久的那种不满终于忍不住了。他想起自己在西苑中堵住陈澜时的告诫,想起了在通州郊外迎面等着陈澜时,却反遭了那两个不速之客,想起了自己那一日从北安门出来时,心腹属下看到和打听到的情形,他只觉心里火烧火燎,到最后不禁低下了头,竭力掩饰住了眼睛里头的森然怒火。
“父皇说的是……心中有佛的人,总比某些受了厚恩,却在母后丧期中还有功夫和男子兜搭的人强。”
皇帝原本还沉浸在一片哀思之中,骤然闻听此语,他一下子抬起头来,那眼神中的哀伤尽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犀利。盯着淮王看了许久,见这个儿子竟是仿佛浑然不觉,只是一味低着头,他这才淡淡地问道:“你说得人是谁?”
“儿臣不敢说。”
嘴里说不敢说,可当眼角余光发现皇帝的脸上比之前蕴藏着更深的怒火时,淮王立时开口说道:“儿臣只是听说杜阁老夫人生辰的那天,她竟是和父皇重用的两位新贵同进同出杜府,状态颇为亲密,还在某处下马亭逗留了好一会。”
尽管淮王语焉不详,但只要有了线索,皇帝知道必然能打探出来,因而冷冷看了淮王一会,就把人打发了出去,又急急宣了曲永来。由于这么一桩突然冒出来的事,他的心绪大乱,在御书房呆了一会便没了兴致处置公务,索性出了乾清宫前往武贤妃的长乐宫。
一进那里,他就看到周王正跪在前院的大树底下,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而武贤妃和宜兴郡主正并肩站在后头。当太监通报时,事先没得到风声的一大堆人这才反应过来,行礼的行礼,张罗的张罗。等进了正殿,闲杂人等退下,他随便问了周王几句,得知是祭拜母后,便笑着摩挲了一会他的脑袋,就把他也一块打发了下去。
“九妹这几天见过陈澜么?”
宜兴郡主不料皇帝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愣才点点头道:“见过,她昨日才来了,是为了她弟弟陈衍的婚事。她家里太夫人瞧中了杜阁老的长女,原本是借着前日杜夫人寿辰去相看,谁知道这么巧杜阁老就是那天入阁升了次辅,所以尽管杜阁老让夫人回话说答应,她还是有些吃不准,不知道是否会有忌讳。对了,那天杜府门前的情形皇上可听说过?”
杜府挡客的事情如今人尽皆知,各式各样的话头都有,皇帝如今对锦衣卫送上来的消息没有之前那般留心,再加上信得过杜微方的人品,倒是真的不太知情,于是就无可无不可地问了一句,可宜兴郡主接下来说的一番话就让他愣住了。
“……最后挂出去的对联是求升官请谋他路,欲送礼莫入此门。这还真符合那丫头不善文采,只善实用的性子,还亏得杜家丫头肯跟着她一块胡闹,偏就对了杜微方的胃口!那个上了阳宁侯府的妈妈说自家老爷赞不绝口,一力留着那门联拒客,所以说允婚也多半是看着这事情的份上。说来也巧,威国公世子因为皇上赐卷子的事,上杜府拜寿顺带想见见杜微方,杨进周也去给师母祝寿,三拨人撞在一块,要不是这副对联,决计得被堵在了杜府出不去。”
皇帝喃喃念着那一副对联,原本阴霾重重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来:“亏得她机智,这么一副对联,杜微方的性子确实会引其为知己。若不是他两个儿子都已经定下了,恐怕这会儿都已经跑人家家里下聘了!”
晚间,在御书房里得知了曲永所报的事情,原本就心结消去大半的皇帝终于恍然大悟。只想着那两个人沿途护送的情形,罗旭甚至还在车前对那姐弟俩说了些什么,他不免若有所思,又轻轻用食指敲着扶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倒也难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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