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棋纶告辞走了,邵景文手中拿着这棵千年人参,久久沉思不语,皇帝关心臣子,派人来送人参,这固然是天经地义,可邵景文总觉得这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首先让尚书来送药就有点不合情理,而且皇上怎么知道自己母亲生病?
这时他妻子裴氏走了进来,她见丈夫沉思不语,便问:“文郎,出什么事了吗?”
“夫人,你说小皇帝怎么会知道母亲生病?你有没有对其他人说起过母亲生病之事?”
裴氏想了想,她眉头轻轻一皱,“难道是我舅父?”
裴氏的舅父是太常寺的一个小官,几天前,她的舅母曾经来过自己府上,自己母亲生病。
“文郎,我舅母知道母亲生病之事,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倒不大,只是我觉得有点唐突。”
邵景文站起身道:“我现在去一趟申相国府上,晚上就不去了。”
他把人参递给妻子,“这人参价值不菲,你先收起来吧!”
邵景文换了一件衣服,便心事重重地去申国舅的府上了。
........
由于齐王败亡,雍京朝廷缀朝三日,申国舅也由此休息在家,这段时间风起云涌的太后下台呼吁将申国舅推到了风头浪尖,为了避嫌.申国舅也没有出去拜见任何同僚,他把自己关在家中,对外宣称,病体未愈,需静心休养。
他在观察,观察政局走向,也观察太后的动静,太后和军方的沉默总让申国舅感觉有点不安,他觉得有一种危机在酝酿,但他也很清楚,如果不趁势改变太后垂帘制,那么拖得越久,局势就对雍京越不利,而且太后当政,被天下人诟病,迟早会毁了大宁王朝。
书房内,申国舅正在和国子监祭酒崔颜伯商量士子大龘规模游龘行之事,雍京的国子监祭酒自然不是苏逊,也和苏家无关,应该是苏逊的一名属下,崔颜伯原来是史馆学正,在雍京被申国舅提拔为国子监祭酒,算是申国舅的心腹。
“相国,组织三万士子上街游龘行,问题不大,关键是我怕出什么意外,主要是军队方面。”
崔颜伯忧心忡忡,让士子们打出反对异姓王的旗帜,会不会触怒申济,申济手握重兵,着实让他担心。
申国舅笑了笑,“你不用担心,申济远在潼关,就算他有心,他也来不及部署,我应吩咐过京兆尹和长安万年两县县令,让他们全力维持秩序,而且我手上也有军队,我会命城门各军不准关中军进城,你尽管放心去安排士子,我需要大龘规模的声势支持,声势越大越好。”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安排好,我会先送一份详细的计划给相国。”
申国舅点点头,这时,侍卫在门口禀报:“相国,邵将军来了!”
申国舅一笑,“带他到我这里来。”
崔颜伯听说邵景文来了,连忙起身告辞,片刻,邵景文匆匆走进来,他上前单膝跪下,“卑职邵景文参见相国!”
可以说,邵景文手上的十万精兵是申国舅最大的资本,邵景文也是他的第一心腹,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申国舅对他绝对信任。
“起来吧!”
申国舅请他起来坐下,又命人上茶,这才笑问道:“母亲的身体好点了吗?”
“多谢相国关心,母亲的病情好转,卑职准备明天就回晋南。”
“为什么不多呆几天,你难得回来一次,多陪陪妻儿不好吗?”
邵景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回禀相国,幽州的刘汉章并没有撤军,八万大军部署在邺郡,对晋南施压,而且眼看黄河即将结冰,楚军过河去晋州变成非常容易,属下很担心晋南的安全,所以要赶回去。”
“这个你不用担心!”
申国舅微微一笑,“刘汉章兵驻邺郡只是想做了一个姿态,他很害怕皇甫无晋夺他军权,不过他的军权早晚会被夺走,不过不是现在,他远不如贺千绝聪明。”
申国舅从桌上取过一封信,又道:“这是皇甫无晋刚刚派人给我送来的一封信。”
邵景文一怔,皇甫无晋竟然有信来,他迟疑着问:“皇甫无晋是什么意思?”
“他没什么意思,他希望双方休战一个冬天,同时告诉我,齐王一家都逃走了,估计是逃到蜀中成都府附近。”
邵景文眉头轻轻一皱,“相国,卑职认为皇甫无晋应该写信给太后才对,他这样做似乎有挑拨之意。”
“你说得一点没错,他就是在挑拨我和太后之间的矛盾,此人已经看透了雍京的内部之争,所谓休战一个冬天,无非是坐等我们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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