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但抱怨归抱怨,他们只得抓紧时间坐在官道旁喝水啃干粮。
齐军士兵的干粮很简单,一张一斤重的粗面饼,一块干肉,一壶清水,虽然勉强能吃饱,但难以下咽,望着两边黄澄澄的稻田,很多士兵都起了思乡之情,他们的家乡现在也该是收获的季节,抱怨和不满仿佛疫病一样,开始在士兵中蔓延。
对于士兵的情绪变化,皇甫英俊并不关心,他现在关心的是会不会中埋伏,他虽然是纨绔子弟,但也并不愚蠢,他也担心中途遭遇伏击,和楚军打了几次败仗,他已是惊引之鸟。
不过平原地区确实难以伏击,虽然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稻田,但成熟的稻子并不高,只齐人的腰部,埋伏几百人或许可以,但埋伏几千上万人,那绝对不现实,这一点皇甫英俊心里有数,他才敢倾兵去蔡口粮仓,皇甫英俊心中有笔帐,去蔡口粮仓歼灭敌军夺取船只所获得的收益要远远大于他被伏击的风险,收益大于风险,就有利可为。
东北面有一座镇子,叫芦墟镇,相距约三里,从他这里可以隐隐看见镇子,和周围一样,非常安静没有任何异常,皇甫英俊放心下来,他正要下令起兵,就在这时,一名斥候疾奔而至,惊慌地大喊:“将军,卢墟镇有军队出现正迅速向这里开来……”
皇甫英俊大吃一惊,急忙回头大喊:“快起来,敌军来了!”
齐军惊慌失措,纷纷站起身,却不知敌军在哪里?这时有人大喊:“前方,前方出现了!”
只见官道前方两里外出现了黑压压的军队,正向这边疾速奔来。
“后面也来了!”
后方也出现了一支军队,截断了他们的退路,随着敌军越来越近,他们的装束已经清晰可辨,不是什么贺千绝的军队,而是楚军,皇甫英俊心都凉透,他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所谓奇袭蔡口仓不过是诱饵,就是要把他的军队诱引出来,他陷入了楚军的包围。
“皇甫将军,好像敌军数量并不多!”他的副将发现了一点端倪。
皇甫英俊从惊慌中冷静下来,他也发现了,敌军数量确实不多,前后加起来也不过七八千人,只是他们的一半,而且四周并没有伏兵的迹象,皇甫英俊不由暗骂自己一声,立刻喝令道:“全军整队,准备冲击前方。”
军官们纷纷命令士兵列队,齐军仓促地准备迎战了。
在半路等候他们的楚军正是郑延年率领的八千楚军火枪军,此刻,郑延年正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前方队形混乱的齐军,他心中充满了蔑视。
这一次对付齐军,他们没用出动重兵,而是以较少的兵力来迎战,更多是为了测试齐军的军心,齐军军心不稳,这是众所周知,但不稳到什么程度,皇甫无晋也拿不准,所以许昌之战,也是出于这种考虑。
望着齐军列队杀来,郑延年立刻下令,“列队,迎战!”
官道两旁数百步内的稻田已经被踏成平地,数千楚军士兵刷地举起了隧发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汹涌而至的齐军,黑压压的军队,无边无际,此时皇甫英俊已经不是为了突围,而是要全歼前方的五千楚军,他意气风发,一万五千人对五千人,他没有理由怯弱。
军官们驱赶着士兵冲锋,而齐军士兵在愤恨和无奈中被迫应战,此时他们已经没有一个人愿意打仗,绝大部分人都生出了同样的念头:‘战败’回家!。
“三百步……二百步……”
长枪如林、盾牌高举,密如雨点般的箭矢呼啸而至,在空中织成箭网,但距离太远,没有形成杀伤力。
“一百五十步……”
郑延年挥旗下令:“放!”
“砰!砰!,枪声大作,枪管喷出白烟,子弹如暴雨般射出,密集的枪声使齐军一片震惊,冲击的脚步放慢,随着最前排的士兵倒下,惊恐立刻在齐军士兵中蔓延,楚军有新式武器‘霹雳弹’的传言早已使恐惧在齐军士兵心中扎下了根。
如今,一根根黑铁棍喷冒白烟,一排排同伴例下,死亡就在眼前,而家乡和亲人却远在天边,压抑已久的恐惧和强烈的厌战情绪在齐军士兵中陡然爆发了。
队列开始混乱,无数的士兵四散奔逃,在无边无际的稻田内奔跑,一人带动十人,十人带动百人,百人带动千人,军官们喝喊不住,齐军开始全线崩溃,漫天遍野的士兵在逃跑,连楚军也呆住了,他们不过只放了一排枪而已。
郑延年轻轻叹了口气,连他也没有想到,齐军军心厌战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一头骆驼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
……